网游之神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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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 噩耗

草肥水美,一派热带稀树草原的和谐气息,和外界想比,纳格兰简单就是天堂一般。

蔚蓝的天空,潺潺流淌的小溪,四处奔跑的塔布羊以及别的一些看上去非常温顺的动物,部落大酋长萨尔就在这样的环境旁边静静地盘坐着,与天地沟通,与元素密语,思考是元素之怒们的话,特别是大地之怒的启示。

而阿格拉,则继续欢快地跑动在天歌湖面上,两条麻花辫子随风摆动着。她的脚边不时荡起水花,水元素在下面托着她,使她能够在湖面上奔跑。

萨尔,阿格拉……快回加拉达尔……

萨尔停下了思考,阿格拉在一个水花的拱托下回到了湖边,他们都听到来自祖母的呼唤。

萨尔和阿格拉急匆匆赶回加拉达尔,却发现人人表情严肃,起身拥抱萨尔的祖母盖亚安看上去格外悲哀。一个牛头人高高矗立在旁,萨尔认出他是佩里斯·雷蹄,于是脸色为之一变。

“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萨尔说道,语气不像疑问倒像是在陈述一般,“什么事?”

盖亚安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心上。

“首先,你要明白到纳格兰来是件正确的事,不管你离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萨尔瞥了一眼阿格拉,她看上去就和他一样烦恼。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佩里斯,说吧。”

于是佩里斯说了下去,他的声音沉着镇定,只在特定的地方有所变调。他讲述了无辜的德鲁伊们在和平集会上被背叛和杀害,而凯恩狂怒之下向加尔鲁什发起挑战。大族长死于这次决斗,而事后证明是玛加萨·恐怖图腾下毒的结果。雷霆崖,血蹄村和烈日石居惨遭屠杀。当他说完这一切之后,佩里斯拿出一个卷轴。

“德雷克塔尔的侍从帕尔卡还送来了这个。”

萨尔展开卷轴,强迫自己的双手不致颤抖。当他阅读帕尔卡的来信时——信中表明,与所有人认为的相反,德雷克塔尔尽管时有恍惚,他的预见却仍然真实可信——他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帕尔卡写到德雷克塔尔的最后预言时,纸上满是斑斑墨迹:大地将会哭泣,世界将要破碎……

世界将要破碎,就像另一个世界曾经发生的那样……

萨尔不由身子一晃,然而别人请他坐下时他却谢绝了。他双膝僵直,就好像焊在原处一样。他久久站在那里,心里想着,我来得对吗?我在这学到的些许知识,抵得过凯恩的损失吗?抵得过那么多爱好和平的无辜牛头人的损失吗?就算我做得对——还来得及吗?

“贝恩,”他最终说道,“贝恩怎么样了?”

“没有音讯,大酋长,”佩里斯说,“但相信他还活着。”

“加尔鲁什呢?他做了什么?”

“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做。他像是在坐山观虎斗。”

萨尔双手紧攥成拳。他感到有什么拂过他的手,如羽毛般轻柔。萨尔低下头,看到是阿格拉的手。他不知为何,松开拳头与她十指相绕。

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他的声音变了调,于是他试着重新开口说道,“这是个噩耗。我为这杀戮而心碎。”他看着盖亚安,“今天,我从元素之怒们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我相信有助我治愈艾泽拉斯。我原本希望多留几天,但现在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必须马上离开了。”

“当然,”盖亚安立刻回答,“我们已经为你收拾好行装了。”

他对此既高兴又难过,他本希望能多花点时间来使自己获得宁静。盖亚安是一位精明的女性,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会愿意临走之前再作片刻冥想的。”她说道,而萨尔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大步走出加拉达尔,来到不远处的一丛树下。一小群野生塔布羊看着他,然后一甩尾巴奔出一小段距离,继续享受草原的宁静。

萨尔艰难地坐了下来,感觉仿佛苍老了一千岁似的,他艰难地消化着这个灾难性的消息。这全都是真的吗?德鲁伊被杀了,凯恩被杀了,数不胜数的牛头人在他们自己的领地中心被杀了?他感觉几近眩晕,于是把头埋在双手之中。

他回想起最后一次与凯恩的对话,心中一阵刺痛。对一位老朋友说了那样的话——对凯恩最后说出那样的话……这一个人的死亡对他来说比其他所有无辜生命的损失更为沉痛,而那些损失都是凯恩被谋杀的结果。他被谋杀了,不是公平地倒在竞技场上,而是被毒死了——

他感觉到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于是跳了起来,转身看到阿格拉坐在他的身旁。他心中怒气翻腾,忍不住厉声喝道,“你是来幸灾乐祸的吧,阿格拉?来嘲笑我是多么差劲的一位大酋长?左右为难的结果就是以一位最亲密的朋友和无数无辜者的生命为代价?”

她仍然保持沉默地摇了摇头,棕色的眼眸中带着难以言表的温柔。

萨尔大声喘着气,朝地平线外远远望去。

“如果你来是为这个,你想说的我都早想到了。”

“所以我猜想,一个人并不需要时时被人鞭策。”她轻声说道,萨尔觉得这简直是经验之谈。阿格拉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我以前错看了你,我很抱歉。”

他挥了挥手,和刚才听到的噩耗相比,阿格拉的刻薄话简直不值一提,但她继续说道。

“当我们最初听说你的时候,我很激动。我从小听着杜隆坦和德拉卡的故事长大,我特别敬佩你的母亲,我……我想要变得和她一样。当我们听说你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会回到纳格兰来。然而尽管我们玛格汉兽人加入了部落,你却依然留在神佑大陆,和那些奇怪的生物结盟,并且……我觉得德拉卡的儿子背叛了我们,遗忘了他的族人。后来有一次,你回来了。却没有久留。而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

“接着你再次回来了,想要得到我们的知识,那些经过如此痛苦和努力得来的知识——不是为了帮助我们族人生长的故土,而是去帮助那个陌生的异乡。我很生气,因而我对你如此刻薄,我真是既自私又肤浅。”

“那是什么让你转变心意的呢?”他好奇地问道。

她原本和萨尔一样远眺着地平线,此刻转过头来面对着他。夕阳斜照在她极具兽人特色的棕色脸庞上,映着那些棱角分明的平面。萨尔从小就在人类中长大,他本已习惯人类女性柔和悦目的美丽,现在却突然为她心中一动。

“那是从幻象试炼开始的,”她轻声说道,“你已经开始让我刮目相看。你没有像鱼儿一样急于咬住钩上的诱饵,也没有利用对祖母的影响力另换一个导师。我对你看得越多,听得越多,也就越发认识到……这对你真的很重要。

“我和你同行,看着你如何像个真正的萨满一样与元素共处,我见识并分享着你的痛苦和喜悦。我看着你于德雷克塔尔,凯恩还有吉安娜在一起。你过着自己所相信的生活,尽管在通过幻象试炼之前你并不明白。你并不是一个渴求力量的小孩在寻求着新的挑战,你是努力要为自己的人民谋求福祉——所有的人民。不仅是兽人,或者部落,你甚至想要考虑对头的利益。你想做,”她边说着,以一个充满爱意的姿势把棕色的手掌平放在地上,“对你的世界最有利的事。”

“我并不确定我所做的事就是最有利的,”萨尔低声承认道,“要是我留在——”

“那你就没法认识自己。”

“可凯恩就不会死,还有那些牛头人,住在雷霆崖和——”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指甲狠狠地刺入他的肌肤。“你所学到的东西能够拯救一切,一切!”

“或者一无所能,”萨尔说道。他没有抽回手臂,而是看着血滴从她的指甲下渗出。

“你选择了可能而不是必定,可能的成功而不是必定的失败。要是你什么都不做,那你就不会成为大酋长。你就不过是一个不配得到荣誉的懦夫而已。”她的脸庞略为绷紧了,“但如果你打算自甘堕落?哭喊着什么,‘可怜的古伊尔,我多么悲剧啊’?那你尽管去做吧,但那样的话我可不奉陪了。”

她说完站起身来,萨尔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而她怒目以对。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选择自怨自怜而不是行动,那就说明我回错了心转错了意。我也就不会陪你一起回神佑大陆。”

他紧握住她的手腕,“你……准备和我一起回去?为什么?”

她脸上神色变幻,最后阿格拉脱口说道,“因为,古伊尔,我发现自己不想与你分离。但看起来我好像错了,因为你并不是我所认为那样的人。我可不会和一个——”

他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我想你和我一起走,与我一同踏上未知的征途。我已经习惯听到你的声音,让我知道自己何时犯了错。而且……我喜欢听你温柔地说话,没有你在我身边会令我心痛。你会来吗?留在我的身边?”

“留下来——劝谏你?”

他点点头,把脸颊贴在她的头顶上。

“留下来,成为我的智慧,就像风一样;成为我的稳重,就像大地……”他深深吸了口气,“成为我的如火热情和如水善心。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也会成为你的元素。”

他感觉到她在自己怀抱中颤抖:她,强壮而勇敢的阿格拉。她略向后退,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胸前,探询着他的目光。“古伊尔,只要你还有这颗伟大的领导之心——和挚爱之心——我就愿意追随你走遍天涯海角。”

他伸手抚住她的脸颊,绿色和棕色的皮肤贴在一起。然后他往前倾过身子,使两人的前额轻轻相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