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人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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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破阵

“对方怎么这么拼命?!深入敌境还孤注一掷,这里的指挥官是谁?”刘白羽痛苦的放下望远镜,手指着阵地前方,他站在山冈上,视界远比刘二狗开阔,此刻后金军几乎全部压上,远处豪格的满文帅旗下显得空空荡荡,大队清兵直接下马,绕着刘白羽军阵型围成了一个半圆,往来奔策拼命射箭。

这时候熟悉满文的大牛靠了过了,表示对面是豪格那个愣头青.“他妈的他到底投入多少人?!!”刘白羽苦笑着道。

“八千骑兵!!”黄大力接口道,“不是六千也不是七千,足足有八千,全是精锐骑军,没有步卒——这是豪格他爸皇太极的老家底了。”

“他是想一口气击溃我们?——不会这么天真吧?我这边主力尚在。我们现在死的长枪兵都是路上招募来的,都是皮甲傍身,可和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的防御没法比,”刘白羽眯着眼,自言自语道。

刘白羽也不是没想过把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抬到前排减少伤亡,只是战争这玩意,最先死的都是炮灰,最后压轴的都是一只强力的总预备队,这上面要是一时心软就是团灭的结局,所以刘白羽只好把路上招募来的,都是皮甲傍身的长枪兵作为炮灰卖了…..

“大帅,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要能击溃咱们的阵型,他的骑兵就可以轻轻松松在追击中消灭咱们,”黄大力解释道,“不过这次他也算吃了大亏——谁能想到八千满蒙精锐铁骑对上一万步兵居然会打成这个样子?!他深入我军腹地,若是不能一口气吃掉我们这支步军,就会立即陷入困境……不对啊,对方骑兵灵动,京畿地域狭小,我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何不等皇太极率领后金主力回来之后再强攻我军……”

“你那是纯军事观点,不要忘记了,战争是政治的延伸——豪格坐拥八千满蒙精锐铁骑对上一万步兵居然还要靠老爸带着主力回援才能取胜,在军功最高的满洲就是皇太极再怎么偏袒豪格,江山也传不下去不是?如果现在停手,只怕豪格太子这位置都不见得能保住了.”

刘白羽话音未落,山下的后金军忽然发出一声震天呐喊,正面骑射的马队忽然层层裂开,露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一阵沉重的马蹄声响起,一彪骑军全身铿铿锵锵的冲了出来,吼声如雷,瞬间就冲到两军阵前。刘白羽霍然色变,指着,“……那是什么?!……”

“前锋营?!”黄大力亦是脸色一变,“是满洲御卫前锋营铁骑,人号‘铁甲马’,当年是建奴酋长……是努尔哈赤手创的破阵铁骑……人马加在一起号称千斤,和攻城锤都差不多了”

刘白羽目瞪口呆,面色如土,痛苦的抱着脑袋喃喃的道,“有没有搞错……网上不是说清朝没有重骑兵么?我操他妈的……”

“什么‘网上’?!”黄大力愕然道,他转头四顾,并没有发现蜘蛛之类,不由得疑惑的道,“伪清历来以甲胄坚固著称,步军有‘铁头子’,精擅攻城;骑军有‘铁甲马’,专倚破阵,据前人记载,当年后金起兵之初,赫图阿拉城内半数皆为匠户,军器精良名震辽东!!——大帅见闻广博,居然不知?!……”

其实满蒙平时打战固然以轻骑兵为主,要的就是激动零活,但是真要进行大规模的正面对决,都知道手里要有重骑兵作为破阵的底牌,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时代的蒙古诸王手里都有重骑兵作为破阵的利器,其实说穿了就是重骑兵需要的马和甲都是相当昂贵,一般的满蒙贵族置办不起,替补困难也死不起,不敢随意用而已.

号角连绵,喊声如雷,在天地间回荡起来,众人的耳膜俱是嗡嗡作响,战鼓愈敲愈急,此刻几乎听不出鼓点来,如涨潮的海涛般响成一片,豪格的抚远大将军旗再次前移,阵前的后金军如同发了疯一般大声呐喊,半圆形的骑射军阵慢慢回收,逐渐汇拢成密集的队形,紧紧跟在重骑兵之后,一队一队疯狂的朝刘白羽军阵地扑来。

黄大力大声发令,收拢队伍,原本排出长长地横列的火枪兵立即回缩,昔日繁复的队列练习此刻得到了收获,虽然士兵们有些慌乱,但行动却依旧迅速而准确。阵前的数十门小炮除了几门炸膛之外,其余全被拉了回来,近百名士兵手忙脚乱的砍破一个个水囊,将清水朝炮身上泼去。

对面的重骑兵双脚踏镫,斜斜的倚立在马上,紧紧把脑袋俯着马鬃,拼命的抽着马臀,虽然在高速奔驰之中,菱形的阵型却依旧一丝不苟。

“他妈的,狗日的不拼不行了,吃屎吃肉就看这一把,”刘白羽口中碎碎的念叨着,不再犹豫,猛的一把抽出佩刀,转头厉声大喝,“全军压上去……压上去……后退者抄家灭门……”言罢跳下马来,徒步朝山下冲去。

数十名大嗓子亲兵在队列中来回狂奔,声嘶力竭的吼道,“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处死……”

刘白羽军中军除了少数军官之外,几乎全是山东本地人,闻言心中一凛。

刘白羽气喘吁吁的奔了一会,终于觉得在大规模会战中,自己亲力亲为提升的士气也是有限,于是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坐倒,他这回出于安全考虑又穿了两层盔甲加内甲,平时骑着夏尔马那种高头大马倒也无所谓,但是马下跑步短时间问题不大,时间一长却绝对是跑不起的。

厚重的铁甲在近距离中并没有给予重骑兵更多的保护,火枪在五十步内的强大威力确实不是弓箭所能比拟,随着后续援兵的加入,刘白羽军的火力愈发强大,进入射程的重骑兵一列接一列的栽倒在冲刺的路途上,战马长嘶,垂死的伤兵绝望的大声呻吟,火枪轰然连响,万多士兵咬牙切齿的大互相咒骂,菱形的重骑兵阵型如同一只大菠萝,在火枪兵的密集射击下越削越薄。

“开炮……开炮……”混乱的战场上,黄大力高声喊叫的中国话尤为刺耳,连声巨响,霰弹轰然喷出,铅子铁砂如同一把铁刷,把已被火枪打得稀稀落落的重骑兵轰下马来,白烟散去,火枪兵们恐惧的看到,数十名全身喷血的重骑兵居然一时未死,拍着同样血淋淋的战马扑了上来,在阵列前提起最后一口气息,猛拉缰绳,策动垂死的战马腾空而起,凌空扑下,密集的枪声后,半空中的骑兵鲜血狂喷,沉重的尸体压倒了一片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

“……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一名军官嘶吼着手舞长刀,奋力的将马尸斩得稀烂,拳打脚踢的命令士兵填上缺口。终于是把接近崩溃的士兵,士气再度拉了回来.

近两千重骑兵几乎死伤怠尽,铜炮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轰杀了大片骑兵,踏着同僚的重重尸身,最后几百名遍体鳞伤的重骑兵终于突破了火枪的原型阵型,蛮横的把人墙撞出一个深深的豁口,然而刘白羽军的人数实在太多,阵型实在太过密集,最后几列锁甲的长枪兵盔甲也实在是太好了,在不知道多少层人体的阻击之后,重盔重甲,负担过重的战马终于失去了速度,愤怒的满蒙骑兵随手扔掉三米半长的长矛,欺负长枪兵动作不够灵便的弱点,抽出马刀四下砍杀。

“拔刀……拔刀……砍马……砍马!!……”黄大力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纵声长呼,近千名趴在方阵空隙中的短枪兵围着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刺了过去,数百骑战马几乎在半刻钟内翻倒,摔下来的重骑兵能站起的寥寥无几,黄大力手腕一抖,细长的剑身笔直的朝一名不住挣扎的重骑兵刺去,铿锵一声脆响,刺在铁甲上的长剑刺了进去,却是发现声音不对,显然对方铁甲内部还有一层铁甲,黄大力没想到这点,着了道儿,这把装饰性的佩剑登时断成两截,黄大力想也不想,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飞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前,把他蹬翻在地,重骑兵随即被无数只军靴踩成肉泥。

被后坐力震倒的黄大力连连喘气,嘶声叫道,“队形……队形……”

对面紧跟在重骑兵之后的后金军骑兵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杀到,丝毫不顾左右两侧拦截的火枪射击,拼命朝重骑兵突破的口子扑来。顷刻之间,这个队列的断层处尸体堆积如山,前列几乎半数的刘白羽军士兵扔掉火枪拔出腰刀。传令兵几乎都集中在这里,挥舞着腰刀拼命嚎叫,“……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退后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

“砰——轰……”一名右手齐肩斩断的炮手不顾身边惨烈白刃战,拼着最后一口气力点燃了药捻,近距离轰击之下,死人死马被轰出数丈,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阵前蜂拥而至的后金军攻势顿时为之一缓。

刘白羽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苦涩的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八旗铁骑,果然天下无双,刘弟这家伙居然和我吹在火枪兵面前,满洲骑兵不堪一击,差点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