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教父
字体:16+-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以武论道(6)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以武论道(6)

【万字大章求收藏!】

“有点意思。”

站在台上的陈铭见到台下的情景,不由一乐,咧开嘴冷笑,如此看来,桑珠天吉忽然派人阻止林冲虎,足以说明他已经动了杀心,要把自己留在这高台上。

“你要做什么?桑珠天吉,这场战斗还有意义吗?陈家只愿意跟思维正常的人比武切磋,但是碰上这种状态下的人,你认为还有比武的必要么。”林冲虎自问是无法通过“十一佛陀”的包夹的,他一皱眉,只能从言语上找到切入点。

“我已经说过了,陈铭愿不愿意认输,意愿在他,外人不能随意干涉比武。”桑珠天吉这个时候也指着台上的两人,道:“陈铭,如果你选择认输,那么这场战斗可以叫停,你也可以保命。技不如人,可以投降,并不丢人,但如此一来陈家可就要输了,你的女人薛雪之必须答应跟我们鲜于家的二少爷约会。”

当然,桑珠天吉在说这一番话之前,是早已算到结果了的,他知道眼下陈铭自然是不可能认输,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质问陈铭。

“好了,你们都退下去吧,我继续打下去。”台上的陈铭摇了摇头。

果然,不出桑珠天吉所料,听到陈铭这一番话的时候,桑珠天吉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你!”林冲虎一咬牙,也无话可说。

“好好坐好,林冲虎。”陈铭冷冷抛出这么一句来,然后又吐了一口血渣子,做出迎战的动作。

此时,“刀魔”图匕已经将手里面的战刀组装完毕,他将两把精钢短刀从刀柄处合在一起,两把短刀的刀柄处也似乎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一链接之后就严丝合缝地合上,成为了一把双刃冱刀。

瞧见这一幕,“十一佛陀”之中的叶赫那拉扶风转过身去,对身旁另一个光头道:“司照,这把剑短刀的构思……倒也和你的那把‘无射’极其相似。”

这个被叶赫那拉扶风称作“司照”的男人并不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像是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这时候,“刀魔”图匕这把双刃冱刀忽然在空气之中拉出一道透明的口子,迅如极光,快如闪电,竟在电光火石间就抵达了陈铭的面门。

“刀魔”图匕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疯魔了,脑海之中除了要把面前这个活物杀死之外,没有别的想法,只见他双眼血红,面色惨白,吐着舌头,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嚎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霎那间,陈铭几乎感觉到一股浸透肌肤的幽冷触感破空而来,就像是迎面冲过来一尊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死神,手中挥舞着嗜杀的锋利镰刀,在无情地收割生命。

铮!

双刃冱刀刀光如同霜雪,光采射人,一时间让人不能直视,陈铭知道图匕来势汹汹,绝对不能硬接,于是脚掌发力,全力朝地面一蹬,侧身而进,赶在那双刃冱刀落下之前,已来到图匕身前。

唰!

双刃冱刀白光坠落,陈铭的身子几乎是贴着白光而光,方寸间,陈铭都能够感觉到那双刃冱刀刀锋浸肤冷厉的触感,不过所幸陈铭这一侧闪的身位极其合理,在避无可避之间,硬是将这石破天惊的一刀给躲开了!

不过,此时的图匕,岂是能够让陈铭这么容易躲开他刀法的?只听得电光火石之间,图匕再次一声叱诧,如同一头站立的人熊,咆哮山林,让人肝胆俱裂,陈铭此时的身位隔着图匕也就仅仅半步,一时间陈铭只听见耳朵里面一声闷响,接下来的短短数秒之内,竟是再也听不见声响了!

一阵头晕耳鸣!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把双刃冱刀竟是刀锋一转,猛然朝陈铭刺过来!

这时候,陈铭的下盘已然不稳,这刀猛刺是绝对不可能再躲过去了!

如此一刀,如白虹贯日,气势恢宏,要是被这么一下刺中,别的不说,身体上绝对就是一个大窟窿,甚至内脏都要被搅碎!

如此锐不可当,断然不能用手去接,但是眼下陈铭刚刚用尽全力去躲第一刀,脚跟都还没有落地,完全处在失去重心的罅隙,又如何能够躲开第二刀!?

电光火石之间,陈铭一咬牙,忽然眼神之中掠过一刀精芒!

随即,一尺青锋,三寸锋芒,忽然从陈铭的腰间冲出,再仔细一看的话,原来陈铭从腰际抽出一把短剑,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银夺目,不可逼视!

这短剑一出,剑光溅射,竟是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无论是桑珠天吉还是他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十一佛陀”,都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望着台上那道剑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拔剑!

收剑!

只有两个动作!

在生死攸关的瞬间,或许最为简练的招式,却是最为致命和凌厉,就在那“刀魔”图匕的双刃冱刀破空而来的须臾之间,陈铭完成了最为简单的两个动作!

而这两个动作,却瞬间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谁也没有料想到,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陈铭居然可以如此绝地反击,可以说,在他被“刀魔”图匕那把双刃冱刀逼至死地的刹那间,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可以逃脱,甚至这个时候薛雪之都已经用手遮住了眼睛,她害怕看到台上血溅五步的场面,更害怕陈铭会死在“刀魔”图匕的双刃冱刀之下!

而姜承友,已经把嘴唇都给咬破了,他捏着拳头,手心里面全是汗;林冲虎的额头上也渗出冷汗来,可能这辈子他还没有这么紧张过。

要知道,刚才那双刃冱刀的劈斩,可谓是石破天惊了,就是林冲虎都不认为自己能够从那一刀的缝隙之中躲过去,如果当时临阵的是林冲虎,恐怕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了。

但是眼下,陈铭竟是毫发无损!而且在瞬息之间完成了逆转的两个动作!

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够预料到的极限了,但是陈铭却做到了。

青翠革质的剑鞘浑然天成,已经在众人面前,将那诡异莫测的白色剑光没入,但就是这转瞬即逝的璀璨剑芒,让桑珠天吉和“十一佛陀”震惊了,他们无不长大嘴巴,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脸色煞白,眼神之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色泽。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震惶!?

事情还需追溯,三年前的某日,在深夜的秦府,一个哭成泪人的姑娘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眼睛微微泛光,就像是兔子的眼睛一样,她隔着老远,对李承平道:“首长,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夜,是京城之战之后纤灵在秦府的最后一夜。

“好了?”李承平都很惊讶,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纤灵,缓缓道:“怎么一回事?秦老不打算把你留在京城?”

“……嗯。”

纤灵眼神呆滞,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承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尴尬地笑了笑,缓缓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跟秦老道别……话说你们两个不会吵翻脸了吧。”

“没有……”纤灵一脸的沉默,继续摇头,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埋着头,刚才在屋里秦浮屠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此刻都在她的耳畔回荡——

“别的我不说,我就想知道,你在他心里面,至少说,现在究竟算什么……你这段时间跟‘主教’那群人的周旋,哪一次都是生死一线,但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惟一一次见面是在尘世集团的大厦里面,匆匆一聚之后,又各奔东西了……一个跟你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呆在一起的男人,就这么有魅力能够让你用接下来最宝贵的几年青春去还他么?再说了,你欠他什么?他又给了你多少?以前我觉得年轻人有自己的选择我应该支持,可是现在我的观念又变了,因为时间地点,还有人,都变了。”

秦浮屠把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之前那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一大半,心头霎那间畅快了许多。

纤灵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是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她那没有任何动作的肢体语言里面。

沉默,

藏匿。

有些情感,不用太多地说出来让人知道,却足够让一个人为之心动整个青春。

此生遇见你,已足够我在戎马金戈中寂寞终老。

她心若磐石,所以不会后悔,哪怕前面是一条走进去之后就再也跳不出来的路,她也会一直走下去。

李承平不知道怎样跟纤灵交谈,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急匆匆地回到秦家的会客厅,只见秦浮屠忽然又苍老了几分,埋着头迷蒙出神。

“秦老……”李承平试探性地问道。

“呃……”秦浮屠缓缓抬头。

戎马掌旆旌,白首狂歌吟。

恍惚间,李承平想起来这句话,这句李系李天擎用来形容秦浮屠的话,只是现如今的秦浮屠,似乎再也配不上这么老当益壮的形容词了。

用什么来跟岁月吊唁?

半椅月圆,枯瘦指尖。

一声叹息。

李承平抿了抿嘴。

“我把那件东西给纤灵丫头了。”秦浮屠张开嘴,用迟缓低沉的声音说道,有气无力。

“……既然秦老您决定好了,那我也不能够说什么。”李承平眼神里面略过一丝惊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嗯……”秦浮屠继续点头。

“秦老,除夕夜我会让纤灵回来跟您老团聚的……只是在这之前……”李承平咬了咬牙,继而缓缓道:“b组必须在过年之前将‘主教’势力秘密驱逐出国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年关将至,这才是那些可畏后生们所顾虑的东西,这个时候最容易出现问题,无论是社会治安还是其他的东西……”秦浮屠仰着头,眼神深邃。

可畏后生。

听到这个词汇,李承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只有这位老迈的国士无双,才能这样称呼如今在朝野挥斥方遒、发号施令的大佬们了。

秦浮屠是退居二线的曾经,而那些上位者,是现如今一线的掌舵者。

“对……”李承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一阵感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主教’这个人,我年轻的时候也会过一会,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那么神秘,仅仅只是这些年依靠国际上的一些武装势力才成长起来的,在资源整合这一块,‘主教’倒也做的非常到位,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能公诸于众,要秘密铲除,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断地缩小其活动范围,温水煮青蛙。我猜,这也是李天擎跟你的嘱咐,对不对。”说到这里,秦浮屠不禁一笑。

李承平默默点头,他虽然把秦浮屠所说全部听在耳朵里面,但是心里面却始终在回想着刚才秦浮屠所说的那句“我把那件东西给纤灵丫头了”。

那件东西。

名字叫,“鸾玉”。

李承平很清楚,这是李系和秦家共同保守的秘密,这把“鸾玉”短剑的前身,是一把名叫“夷则”的妖剑断片。

京城之乱之后,“夷则”断裂,其中有剑柄那一截被洛家得到;而剑尖那一截被秦家获得,之后洛家重铸“夷则”,遭到所谓“天谴”;而秦家则是将“夷则”的剑尖铸造成为了“鸾玉”。

在听到关于“夷则天谴”的传说之后,秦家也封存了“鸾玉”,直到这一天夜晚,秦浮屠又将“鸾玉”取出来交到纤灵手里面。

而时间回到此时此刻,同样是星辰月落的夜晚,三年之后,秦浮屠和纤灵两人坐在秦府里,接待着鲜于家来的说客。

正如三年前秦浮屠的心病一样,三年之后秦浮屠对于纤灵归宿的担忧更甚,而今夜鲜于家的鲜于止辰、龙萱二人,正是仗着秦浮屠对纤灵的这一份担忧,将其作为突破口,游说秦家。

“实不相瞒,今晚我们鲜于家和陈家又展开了‘以武论道’的大会,两家按照以往的管理,选派家族精英出战。而刚才我已经收到消息,我们鲜于家两战连捷,打得陈家毫无还手之力。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鲜于家族如今有了昆仑‘禅迦’的帮助,‘十一佛陀’现在已经站在我们鲜于家族这一边,全力帮助我们鲜于家族。”这时候,鲜于止辰也说到兴致上去了,他的确已经察觉到秦浮屠的眼神之中有了动摇的痕迹,于是心头大喜,开始进入深入攻心的阶段。

对于今晚陈家和鲜于家族“以武论道”的事情,鲜于止辰也不再多做保留,而是直截了当地阐明,因为他也很清楚,秦浮屠老爷子手眼通天,就算今晚不知道,明天一大早也会知道的,所以还不如坦诚开明,让秦浮屠老爷子感觉到他鲜于止辰的诚意。

“哦?‘以武论道’?这都多少年没有举办了啊?听说每年的赌注都非常诱人啊,今年两家会赌注什么呢。”秦浮屠有些感兴趣地说道。

纤灵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秦浮屠身旁,塞着耳机听音乐,不说话。

似乎这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陈家会拿出什么来作为赌注……老实说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的是,我们鲜于家族今年拿出的赌注是……‘夷则’!”鲜于止辰说完这句话之后,目光立刻落到秦浮屠的脸上,他想要好好观察一番秦浮屠的表情。

“‘夷则’?”秦浮屠的确也皱了一下眉毛,显然这个名字对他而言颇为震惊,不仅仅是因为秦家和“鸾玉”的渊源,更大的原因其实还是那个人。

那个曾经被秦家逐出门墙的“华夏第一高手”。

可以说,如果不是秦浮屠当年做出这个错误的决定,很有可能秦家直到今天还是华夏第一世家。

要知道,一个戚水镜,在当年意味着什么?那就真的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象征,似乎有戚水镜的地方,就有神话诞生。

这种人,一个家族只要得了一个,那就是走向兴盛的象征。

只可惜,秦家自己毁了自己。

如今的秦家,可谓是土崩瓦解,如果不是秦浮屠支撑着整个秦家,恐怕这个家族早就不存在了,自从上一次秦玉衡篡位失败过后,秦家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大清洗,可以说那段时间是秦家最为阴暗的一段时间,所有秦家的高层,只要是秦玉衡的爪牙,全部都被清洗出秦家,这件事之后虽然彻底肃清了秦玉衡在秦家的势力,但同时也让秦家损失了大批的人才,以至于现在秦家人才凋敝,青黄不接,夸张到连个少校都没有的地步。

可以说,现在的秦浮屠,单论绝对实力方面是真的大不如从前了,但是只要秦浮屠一天不死,这整个秦家就垮不了,因为秦浮屠的那些学生还是会买账,以至于现在秦浮屠在整个华夏军政两界,还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鲜于家族挑准了这个时候朝秦家抛来橄榄枝,足以见得其特殊用意了。

听到“夷则”这两个字的时候,秦浮屠就像是看见了那个当年他视若己出的学生一样,那个秦家最强的门人,战神,戚水镜。

“秦老,我知道这把‘夷则’是当年秦家战神戚水镜的配剑,也知道他当年是‘十二金仙’的其中一人,现如今‘禅迦’的‘十一佛陀’,正是当年少了戚水镜之后的‘十二金仙’。我在这里跟秦老承诺,只要纤灵公主能够答应这门提亲,到时候‘夷则’剑就是纤灵公主的聘礼之一。我想秦老您是很清楚这把剑的价值吧,要知道,这把‘夷则’剑虽然不是当年那把,但是经过洛家重铸之后也能够发挥当年七成的力量,如今这把剑在国际市场上面的估价可是十亿欧元,除了剑本身就足够名贵之外,还有就是昆仑‘禅迦’的规矩,无论是谁,只要能够重铸‘夷则’,那么就能够成为‘十一佛陀’的第十二人,同时‘十一佛陀’也能够重回仙班,晋升成为‘十二金仙’。就因为这样,所以这把‘夷则’剑可以说真的是无价之宝,因为得到了它之后,只需要再找齐另外一截‘夷则’剑断片就可以重铸此剑了。”鲜于止辰说得是字字攻心,他抓准了秦浮屠内心的软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可以说,今晚一个说客能够做到的,鲜于止辰可以说是全部都做到了。

客厅里面的灯光不算耀眼,电视还开着,借着电视闪烁的光,鲜于止辰可以看清楚秦浮屠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他看在眼里,心头却是一阵阵冷笑。

电视的声音被设置成了静音,原本鲜于止辰来之前,秦浮屠是正在看电视的,之后见有客人来了,于是就把电视关成了静音。

此时此刻,电视上播放的是世界魔术的巡回演出,其中最为闪耀的,无疑是被称作“全世界魔术师导师”的离火大师了。

这位世界第一魔术师今晚还带了一个助手,是一个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用面纱笼着脸蛋,但还是可以模糊地端祥出她那惊世的美貌,听主持人介绍,这位姑娘名叫黛琳,是离火大师的孙女。

秦浮屠瞥了一眼电视,瞧到上面那个黛琳的时候,他转过头去拍纤灵的肩膀,道:“纤灵丫头,你看,这个黛琳是你的朋友不是?”

纤灵摘下耳机,静静地望着电视剧银幕,眼神之中掠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此时,远在金陵。

陈铭那一剑,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可以说,这一剑,犹如天外飞仙,惊艳万分,但是让在场的桑珠天吉、“十一佛陀”等人更为震惊的,是陈铭那藏在青翠革质剑鞘里面的一尺锋芒。

“刚才……刚才那道剑光……莫非是……”桑珠天吉整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表情难以置信。

“我的天……该不会吧……”“十一佛陀”的其中一个成员也万分震惊道。

“不……不会错的……就是那把剑……和剑匣里面的‘夷则’剑……是同一种材料……不不应该这么说……因为那把剑就是‘夷则’的残片!”叶赫那拉扶风也是瞠目结舌,望着陈铭手中的那浑若天成的青翠革质剑鞘,怔怔出神。

而陈家这边,自然是不认识这把剑的,只是感觉到刚才那剑光掠过,灿烂如群星排列,光华如漫天秋水,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惊艳的光华!

当然,这也跟陈铭刚才那极速一剑有关,如果仅仅只是一把安静平放的宝剑,定然是不会拥有如此耀世的光芒的。

而仔细观察站在陈铭身旁的“刀魔”图匕,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暴戾之气了,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感觉就像是死了一样。

“刀魔”图匕手中的那把双刃冱刀,忽然惨叫了一声,然后从刀尖处开始断裂!

一般一把刀剑断裂,都是横着断开,而图匕手里面的这把双刃冱刀,居然是竖着开始分裂开的!也就是说,刚才这把双刃冱刀直刺陈铭,陈铭则是直接用手中这把短剑迎上去,“刀魔”图匕手中的这把双刃冱刀碰上陈铭这把短剑,竟是直接被划开!整把双刃冱刀从中间,竖着被割开了!

以剑割刀!

随即,图匕手持刀柄的手指,也跟着落了下来,整张手掌,被陈铭切掉大半!随着那双刃冱刀被一分为二落地,图匕的手指也落到了地上,而且手指断裂的地方切口平整,骨肉分明,甚至在被切断的瞬间血液都还没有冲出来!

陈铭的这把剑,就是有如此锋利!

“刀魔”图匕身上的最后一道伤口出现在下巴的位置,这道伤口不大,但更像是被钝器击打所致,口子周围出现淤青,献血也是渗出来的而不是流出来的,可见最后陈铭这一剑使得“刀魔”图匕的下巴遭受到重击。

下巴是致晕要害,搏击界公认的击“倒开关”,造成震荡性麻痹之类的效果,能够使人暂时昏迷。

而陈铭,的确是在关键时候没有下死手,仅仅只是用剑柄的后段击打了“刀魔”图匕的下巴!

这一套的动作,连贯流畅,一气呵成,从切开图匕的手和双刃冱刀,到用剑柄后段击打图匕的下巴,只花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

快如闪电。

此时的“刀魔”图匕,忽然翻了一下白眼,硕大的身子一摇晃,然后栽倒下去了,直到他到底的那一刻,他断裂手指的地方,才开始出血。

顿时,现场一偏沸腾!

首先是陈家的尖叫,然后就是鲜于家这边的惨叫,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唯有陈铭站在比武台的中间,闭上双眼,静默养神。

良久,等看到“刀魔”图匕的手血流不止了,陈铭才招呼鲜于家的人道:“赶快送到医院去,或许还有救,这几支手指头别忘了一起带上,切口很平整,或许还可以接上去继续用。”

这时候,鲜于家这边的医务团队才反应过来,赶快扛着担架跳上来把图匕放上去,然后收拾图匕散落一地的手指,打扫现场,最后急匆匆把图匕送走了。

的确,像图匕这种断裂手指伤口平整的情况下,现代医术是很容易接回去的,就像医学上的换头术一样,需要在瞬间将头部切下然后接上,保证切割刀足够锋利,同时切割的速度足够快,那么换头术就有理论上的成功可能。

送走了图匕,陈铭松了一口气,他正要跳下台去,却忽然发现台下已经被“十一佛陀”给包围了。

“什么情况?输不起么?赢了你们一个人就把我围住不让我走。”陈铭俯瞰台下,发出一声嘲弄了笑声。

“对不起,能不能把你的配件给我们看看。”叶赫那拉扶风首先一步上前,伸手问陈铭要他腰间那把配剑。

“对不起,不能。”陈铭摇了摇头。

“我怀疑这把剑是我们昆仑‘禅迦’十二把妖剑之一‘夷则’的断片,所以我们要收回去。”叶赫那拉扶风冷冷说道。

“哦,然后呢。”陈铭态度果决,并不把叶赫那拉扶风的话当一回事。

“所以请你把你的剑拿出来,先亮明此剑,然后我们再确认是不是‘夷则’的断片。”叶赫那拉扶风坚决地说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不管是不是,这关你什么事?”陈铭冷笑一声,推开叶赫那拉扶风,就要跳下台去。

“如果不确认,我不会让你走下去的。”叶赫那拉扶风拦住陈铭说道。

“好啊。你也想被一剑劈开吗?”陈铭转过头说道。

“我们这一次下山的任务,就是寻找手持‘夷则’残剑的‘祭司’女儿,你现在手里面拿的就是‘夷则’残剑,但是你却不是女的,所以我们想要通过这把剑的线索,找到‘祭司’的女儿。所以在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走不了。”叶赫那拉扶风态度强硬,丝毫不让步。

“哦?”陈铭冷笑了一声,道:“你真以为你们能顺利截下我?刚才我似乎也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你们说,刚才那个状态下的‘刀魔’图匕,如果你们十一个人要围攻,必然会牺牲其中一个人,否则绝对赢不了,对吧。我现在赢了‘刀魔’图匕,你们需不需要试一试,你们十一个人围攻我,会付出牺牲几个人的代价?”

“你要知道,我们‘十一佛陀’十一位一体,既然领命下山,就必须顺利完成任务,即使是要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叶赫那拉扶风依旧不为所动。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不就是‘十一佛陀’吗!?叼炸天了是吗?好啊,那我们就看一看,今天谁走得了路,谁走不了路!”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嘲笑声起,那林冲虎也跳上了比武台,站在陈铭身旁,他拍了一下陈铭的肩膀,道:“陈铭小子,怕个蛋!不就是‘十一佛陀’吗!我们陈家这么多人,还真怕了他不成?他今天想要在这里截住你,先问一下自己脚下踩的这块地盘是谁的!”

“对,你们‘十一佛陀’的确厉害,但充其量也就是十一个人,区区十一个人就想围住我们陈家家主陈铭!?简直可笑至极。我陈家虽然不济,但至少在金陵这块地盘上,还没有人可以这么对陈家说话。你‘十一佛陀’能以一敌百是吧,那以一敌千,以一敌万呢?别的不说,在我陈家的地盘上,找一万个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还是能找到的。敢问你们‘十一佛陀’敢不敢来尝试一下呢。”这时候,姜承友也跟着走过来了,笑容不屑,并不把这些打算用强的和尚们放在眼里,他指着桑珠天吉,道:“说来,你们鲜于家也真是胆大妄为,如果说大家是要守规矩,一对一比武,我陈家自然是欢迎之至,但是如果要这样蛮不讲理地抢东西,那么对不起了,陈家在金陵这块地盘上,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这一番话,当然是用来震慑桑珠天吉了。

这时候,桑珠天吉也只能服软了,的确是这样的,现在鲜于家毕竟是在别人陈家的地盘上,如果是遵守规矩一对一比武,当然无所谓了,但是像“十一佛陀”这样乱来,破坏规矩了,最后吃亏的可是鲜于家族,要知道,这里再怎么说还是陈家的大楼,在这里闹事,无论是黑白两道的解决方式,都会让鲜于家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用不讲理的解决方法,陈家直接拉一车人来堆人海战术,再加上陈家“勤王”还驻守在这里,“十一佛陀”就算再厉害,也有体力耗尽的时候,陈家前赴后继,人越打越多,到时候就算是“十一佛陀”也要趴下;如果走白道这边,陈家在金陵军政两界的人脉何其渊博?一通电话来几百个防暴警察、特种兵那也够“十一佛陀”喝一壶的。

思量再三,桑珠天吉还是只能够服软,他摇着头走上前去,纷纷劝退“十一佛陀”的众人,然后跟陈家商量了很久,最后选择了一个择中的方法:让陈铭把这把剑给展示出来,如果真是“夷则”剑的断片所铸,那么就作为陈家的赌注,之前那个“薛雪之约会”的赌注就取消了,把这把残剑作为赌注;如果这把剑不是“夷则”断片,那么该怎样就怎样,比试继续进行,赌注还是不变。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陈铭将这把剑放入一个崭新的剑匣之中,然后缓缓将其从剑鞘抽出来。

“嗡……”

一声清晰的剑鸣声响起,清脆悦耳,清越可听,随即,剑光弥漫,所有人都目睹了这把剑的绝世光辉!

而伴随这声剑鸣声起,那把位于剑匣里面的“夷则”残剑也跟着响了起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其他金铁熔铸过,这把“夷则”残剑发出的剑鸣声要比陈铭手里面这把剑的剑鸣声低沉许多,两把剑交映生辉,相得益彰。

霎那间,所有人脑海里面,仿佛出现了一个亘古的场景,那是历史尘封的一个黎明,在皇都郊外一片松林里,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白昼的来临而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亘古的静穆。

随着一阵鼓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才回过神来,视线继续落在这把介乎于无形和有形之间的短剑,顿时感觉心胸一偏透彻,天地一片明朗。

这是“十一佛陀”的成员之一,他的名字叫昭仪,眼睛瞎了,用布裹住眼睛的位置,站在那原地,清脆地鼓着掌。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见到‘夷则’剑鸣了……这声音……古老悠远,十年云卧昆仑下,斗间瞻气有双龙……妙哉,妙哉!”

这个名叫昭仪的“十一佛陀”成员啧啧称赞,似乎眼睛看不见的他,却听到了其他人都察觉不到的声音,这让他神魂激荡,兴奋不已。

“这把剑……的确就是‘夷则’剑的断片不错……”叶赫那拉扶风也闭上了眼睛,他似乎也想要感知昭仪所感知到的那个世界。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鸾玉’,至于它的过往,我的确不知道。”站在台上的陈铭摇了摇头。

“‘鸾玉’……鸾凤……双玉……可见这是一只孤鸾……给这把剑取名字的人,应该也是知道它还有一半的。”叶赫那拉扶风点了点头说道。

“我同意把这把‘鸾玉’作为赌注,来取消之前的赌注。如果陈家输了,这把‘鸾玉’归你们,但是薛雪之不能跟你那谁二公子约会。”陈铭点了点头,手中青翠革质剑鞘轻轻一晃,便将那鸾玉收入剑鞘之中,然后手肘一落,郑重其事地将“鸾玉”放入新的剑匣,让陈家的人捧着剑匣,放到“夷则”残剑剑匣的旁边。

两把剑,隔着剑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剑鸣声再次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似乎在为当年的人悲鸣,这道声音相较于之前更为低沉,如果不是仔细侧耳倾听的话,是绝对听不到的。

剑亦如此,更何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