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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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猫不偷腥的!

夏半黎眼一点点冷下来,呯的一捶床,跳起身来,顾不得穿鞋,就向外走。

她要找个人谈谈,不管是谁,她必须找个人谈谈。她心里很慌,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事情总有些不对劲,她有一种预感,有一张大网正在向她撒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避过去。

夏半黎走出房门,夜色凉如水,露珠洒在身上,湿透了心。

隔壁住着的是如意,这是夏半黎想到的第一个可以谈心的人。如意这个丫头坚强独立,极有主见,又是跟在她身边最长时间的人,夏半黎快步走着想去找她谈一谈。

刚走到如意的房门前,房间中传来如意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呃?”夏半黎一怔,还以为如意听到了她的声音正要回答,房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如意,我想你了,所以就——嘿嘿——”青木憨厚的笑声。

“王爷不是叫了你去,正给你们开会呢吗?真没出息!每次会开到一半,你就借口上茅坑偷遛出来,跑来跟我汇报。等到你回去,他们又要笑我是个河东狮了。”如意娇嗔的骂着他,话是这样说,但语调中毫无怒气,甚至带了丝喜悦。

“大半夜里,谁耐烦跟几个大老爷们开会呀!那些事情,我也不关心,王爷怎么安排我就怎么作。呵呵,我就是心疼你这一亩三分地,怕你等着我吃饭到天黑,再饿着肚子。”

“笨蛋!我怎么会那么傻!我早就吃过了了。”如意抱怨了一声,语调却是高兴的上扬。

“那我再陪你说会话吧,白天人多嘴杂,咱们都顾不上好好说几句悄悄话。”

“滚!”如意声量拨高,像是用牙狠咬了青木口,青木闷哼的呼痛声,她又恼又羞,气呼呼的说:“你还敢说!谁跟你有悄悄话可说!那都是你赢了我,我愿赌服输,跟你多聊了几句罢了。哼,我们明明说好了,我输了,我听你的,你输了,你就听我的。可你看看你仗着自己身手好,总把我克得死死的,哼,你即然来了,那就再比一场好了。”

“我不是都听你的话了吗,你看,你说白天时不要找你讲话,怕人笑话你,我白天可一个眼神也不敢看你,这就挑着夜深人静才偷着来找你说几句——”

“那,那——”如意难得说话结巴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一阵狠捶,又气又懊的吼:“那你就在趁着夜黑风高跑到我房里来吗?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跟你怎么了呢!青木,你个混仗三八蛋,我以后还有脸再见人吗?”

“那样正好,我的新娘子凭啥给别人看!”青木理直气壮的说。

“你混帐!你给我站好了!我先打你三合个回合!”屋里一阵抽打,青木哎吆的叫着疼,如意低声吼。

“这样我才能安心呀,我这辈子就守着你一个女人,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分开了三年,不适着这段时间多联络感情,你再让人勾跑了怎么办——”

“呸呸呸!就是你才一肚子坏水,我怎么会三心二意!你说,那赵晚然的肚子是里谁的种?你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

“唉,如意,你又提那女人干嘛。我不都说了,绝对不会是我的。这是男人的秘密,实话说了吧,那时就我们几个人在那里,谁都看不上她,王爷就把银狐给召了来,叫了几声,然后,我脑子一晕,迷迷糊糊就看到了你。等我清醒的时侯,那女人的毒就解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给她解的,但是肯定绝对不是我!我要骗你,我就不是你的老公,我这就掐死自己,重新投胎到你肚子里,给你当儿子!”

“滚!我才不会生你这儿子!你儿子在那女人肚子里泥,就你们几个男人里,你腿脚的轻功跑得最快,每次都是仗着轻功,把我缠得死死的。”如意的声音带着山西老白醋的味道。

“她算什么,老母猪一头,跟你能比嘛!我眼睛会认错,身躯也坚贞不屈,对她压根就没意思!”青木急着声脸诅咒发誓着。

如意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非嗔似怨着:“你要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夏半黎皱着眉头,微红着脸颊,僵硬的站在门口,听墙角听到这种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青木说话颠三倒四,夏半黎也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就跟轮罗赌命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一颗子弹是实弹,哪一颗是空包。难怪青木几个人都推开推去,死也不承认了。

夏半黎转身就走,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后,她的不安,不仅没少,反倒是更重了。

夏半黎又走了几步,转到拐角,右数第一间是郑容容,这个时侯,她也想不出别人,郑容容观察入微,极有心计,跟郑容容谈一谈也好。

可是,夏半黎刚刚走到她门口,里面熟悉的声音提醒她,郑容容这也有了客人。

“莫少梨,你怎么回来了?”从屋里传来郑容容惊诧的声音,她似是惊觉着声音太大,忙又压低了声音说:“等一等,你深更半夜来我屋里干什么?你不是在开会吗?”

“开什么会!赵晚然跟王爷谈得兴起,从赤目山的布署,谈到温阁老的人手安排,一谈起来就没完没了。哼,我可瞧不上她那个气焰器张的鬼脸。时间有限,谁有空陪着那帮人。我不比那帮富裕的富二代,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郑容容,抓紧时间,玄机图,你又破译了几首了?”

“唔,玄机图呀?”郑容容的声音低沉下来:“你急什么,让我慢慢的研究呗。你回去开会吧,王爷兴许有正事要交待——”

“别理他们,我出来时说我肚子痛。真有不识相找过来,就说我掉坑里了。你还拖什么,把图拿出来,我跟你一起研究参祥一下!”

“好。”郑容容的声音听着高兴了很多,接下来就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的讨论声。

夏半黎静静的看了看那屋门,摇了摇头,转身就走,玄机图的玄机还比不上这两个人呢。算了,她就不信,今晚上,她想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

房间前排不远处院子的拐角,传来左天蓝与夏尧琪的对话音,夏半黎把脚步放松,凑了过去,就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声。

“你干什么!夏尧琪!我在开会,你硬把我拖出来干什么!”左天蓝极为冷淡的说,甩开夏尧琪的手。

“我不拖你来,你会跟我来吗?”

“除了公事以外,我没话跟你说。”

“半黎是我妹子,我不能看着她出什么事情,我有话必须跟你说!”夏尧琪忍耐的吼着。

左天蓝一顿,说:“夏尧琪,你是个军人,你比我更清楚,任何一种生命体一旦死了,绝不会再活过来。半黎小姐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少拿什么生命体,来搪塞我!你们今天在屋里的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夏尧琪气得火大,却不得不把声音放低。

“这事以后再说!我还在开会呢,王爷刚刚正说到——,说到——”左天蓝卡住了,说不下去,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说到哪了,在被夏尧琪拖出来之前,满心烦燥,什么也没听进去,这一会又怎么想得起来。

顿了片刻,左天蓝恼羞成怒的喊:“总之我们正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我没空跟你说了!”

“没门!你哪里也别想去!”夏尧琪一把拉住左天蓝,怒道:“你说的对,任何一种生命体一旦死了,绝不会再活过来。但是,夏半黎是我妹妹,她这一辈子,作人作鬼都是我妹妹,我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哪也不能去!”

“伤害她?”左天蓝变了语气,突然说:“那个时侯,王爷召唤来的银狐,把我们几个都带入幻境了,真正清醒的只有王爷。我一直猜测着,给赵晚然解毒的是王爷。”

夏尧琪一怔,松开他的胳膊,不自在的说:“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我在说,伤害半黎小姐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一心效忠的那个简七王爷!”

夏半黎没有再听下去,转过身,她加快脚步向会议室跑,很多事,她不想问,她与简七王爷不过就是演一出戏罢了,总有曲终人散的时侯,到时侯,她有她的路要走。可她与简七王爷之间结盟,信任是前提,骗瞒这种事,她必须要弄个清楚。

夏半黎满怀怒火,冲到临时会议室前门前时,脚步一顿,踢出去踹门的腿又收了回来,她苦笑着自潮,她这么气势汹汹的跑来干什么?她凭什么立场去置问简太清。赵晚然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是顺理成章,轮不到她这个盟友跑来讨要公道。

夏半黎生平头一次,心里两个小人打斗拉扯着,站在门口,拿不定主意。女汉子的一方怒吼:冲进去,把那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痛骂一顿,额头上写上通奸,再扒光了游街示众。理智的一方拿着小手绢自嘲着:不能冲进去,这世上哪有猫不偷腥的,睁只眼闭只眼算了,这事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白白让简狐狸拿到把柄耻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