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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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算上我家婆姨的那只窝!

“漂亮小姐,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我去!谁要你这个脏鬼跟!赵晚然气得差一点破口大骂出声,自己先后退一步,捂着鼻子,本能就是给臭得别过脸了:“你不谁过来!退后,退后,退到十米以外!你能认得出那个女子吗?认得出来,我重赏你百两银子!”记着前面的教训,赵晚然这次开口豪气,一开口就是一百两。

赵晚然身前的云飞同样是黑着脸,拿着剑呼呟着简太清向后退,一幅他再敢靠前一步,就别怪他一剑要他命的铁青脸色。

被隔得远远的,简太清又不高兴了,又是跳脚又是挥手:“漂亮小姐,二狗子眼神可好了,我娘说,我十米开外都能分得出母猪公猪,一百米开外,都分得出人畜。让我跟着你进去,二狗子帮你认人,那个遮面的小姐姐,我记着她遮着面呢,肯定是人不是猪,我看一眼就认得出来,你快让我过去呀。一百两银子太好了,我娘说有钱就给我娶媳妇,母猪赛貂狐。”

“母猪赛貂婵!”赵晚然没忍住,开口纠正他的口误,眉头皱得更紧。

哼,夏半黎冷哼一声,低敛下眉眼,简太清这个老狐狸口舌也半点不饶人,这是骂她是猪吗?什么貂婵母猪的,他才是猪,他全家都是猪!

云七低着头,皱眉对着赵晚然说:“大小姐,这个人看来傻乎乎的,脑子是有毛病,依属下之见,不宜于带入府中。”他的话中之间,己是很明显。这种人证,还不如没有呢!

人证与物证一样,都是指证的关键,半点错漏都不能有,赵晚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嫌恶的看了一眼简太清,立时别开头,点了点头,云七这话一点不假,弄这个傻小子去,只会坏了事。反正现在有物证在手,再挑个机灵的心腹去,效果才能更好,夏半黎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小白痴二句话就得让夏半黎给饶晕了。

“不用你去!你滚远了一点。”赵晚然当机立断,转过头不去看简太清,转而看向夏半黎:“喂,你钱也收了,还不快让开路。”

夏半黎挑着眉头,手中拿着那方写着收据的布条,笑着说:“我说大小姐,我只收了你作供的钱,可没收你让路的银子。现在我人证给你了,你不要,那是你的问题。想让我让开这条路,这个嘛,就看你出多少钱了。”

“你说什么!”赵晚然气得手直抖,怒目瞪着她说:“你收我二万两黄金还不够,还居在这里纠缠不放,再啰嗦我就押你告官送你入监。”

“好呀,那就告官呀,九司巡司还是大理寺?老子一个白身,能上那官衙里转一圈,还是提高知名度镀一层金呢,早就听说这官牢里伙食好,正好去监里吃早饭。”夏半黎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半点不惧。九城司也罢,大理寺也罢,那也不是平民能进的。

“大小姐,他们是浑的,你是瓷,不必跟他们硬碰,不划算。”云七提醒了一句,依他的想法,就该早动手全杀了省心,这大小姐偏偏犹豫不定弄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此时己是快五更了,有早起的人家都快起更了,这个时侯,就算他想再杀人灭口也来不及收拾现场了。可恨,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哼,”赵晚然咬牙切齿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苏绣的牡丹艳丝巾硬生生让她扯成了残花瓣片,她努力平息胸口的憋闷,冷声说:“你要多少钱才肯让开这条道。”

夏半黎侧着头,像是仔细的盘算着价码,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镇国公府内刚刚升起了一道青云烟,眼中一道精光闪过,该来的终于是来了,正好,戏好不怕迟,终于到了收场了。

夏半黎踢了踢腿,伸了个懒腰,拍去一身的尘土,懒洋洋的说:“我这也守了一晚上了,兄弟们也累疲了,正好着该去德福楼吃个鲍鱼饺,喝盏鱼翅漱口。兄弟们,人一辈子也得这样有钱一回,才不算白活,你们说是吧。”

“大哥说得对!”周围的人叫器嘻闹着,还有个爱热闹的,挤上前,对着夏半黎挤眉弄眼的笑:“大哥,我家那口娘们没见识,看到西屋檐下的燕子飞回来,正愁着燕子没有窝,嘿嘿,再来我家那口子捎上一份金丝燕窝回去,省得她替燕子操心。这才成!”

“呸!咸吃萝卜淡吃蒜!你还替你家那燕子担上心了。”夏半黎向着那小子踹了一脚,笑着说:“行,不就是一个窝嘛,大哥赏你了。今天来着所有兄弟,一个拎一个窝回去。”

“谢谢大哥。”众人异山同声的欢呼着,个个红光满面,真是跟过年一样。

赵晚然一口血憋在口中,从舌根底下冒腥,德福楼是京中最贵的饭馆子,去一躺,平平常常的点个酸辣土豆丝,一杯白开水,那都要收二两银子,他们倒是好,二三十口子人,去喝早点,还要什么海参,鲍鱼,金丝燕窝!怎么不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她咬着牙说:“我没那么多钱!一口价,每人二百两,你们看上哪个楼里去吃随便!”

“你说什么?”夏半黎还是一幅老样子,掏了掏耳朵,横了她一眼:“大小姐,你这是打发叫化子呢?就是叫化子也能吃上口叫化鸡,区区二百两,你叫我们喝西北风就咸菜?”

“你别太过份!这是京城,三十两银子够一个壮劳力一年的收入,二百两银子也是便宜你们了。”

“你有钱养这么多野汉子,没钱赏化子们吃只鸡?”夏半黎扬高了声音就喊,对着赵晚然又是摇头又是叹:“单就说你养的这些野男人,个个都是一把子力气的壮汉吧?你一年给他三十两,他们能被你包养?呸,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了,咱们兄弟们本本份份的连个鸡都不吃上,倒是这些小黑小白的壮汉子,全让这侯门贵女当鸭子养了。”

“你说谁是鸭!”云七黑着脸,手放在剑身上握得死紧,凌厉的眼中全是杀气。

夏半黎一挺背脊,上前一步,神气活现的喊:“咋着!一口唾沫一根钉,老子说你了吗?老子说的是深更半夜的从侯门贵里偷运银钱,有种做没种认的废物。”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别怪老子手中的剑不认人。”云七忍无可忍,握着剑向着夏半黎一声怒吼。赵晚然青着脸,娇斥一声:“云七,你给我退下!”云七忿忿的握紧了剑,脸色变了又变,极力克制的止住了脚步,目光却仍是杀气的瞪向夏半黎。

夏半黎却是当仁不让,横了他一眼:“呸,有胆作奸夫,没胆认贼父。你好歹也是个七尺汉子,给个女人裤腰带上别着,叫你打鸡,不敢骂狗,叫你抓虾,不敢摸鱼。你还好意思跟我大小声自称老子呀。老子们可是靠着自己一双手吃饭,别拉低了老子的平均值,拖了爷们的后腿。”

云七是忍无可忍,再也顾不得赵晚然的阻拦,从腰间抽出剑就向着夏半黎走过来,一脸的杀气腾腾。夏半黎一声惊叫,也不在原地等着他刺过来了,把衣袍别在腰上,灵活的在人群中闪躲起来,口中还在大叫着:“杀人了——!赵家大小姐伙同奸夫灭人灭口了!”

“云七,你给我回来!”赵晚然急白了脸,额边一道冷汗沾花了精致的妆容,再顾不得矜持,张口就呵斥云七,现在这个时侯,她只能求稳,越是乱对她越是不利,云七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要是能发作,她早就把这些人毁尸灭迹,乱进乱葬岗了,还用忍气吐声到现在吗!

赵晚然看着云飞的目光带上怒色,莽夫一个!成不了大事!

云七快早逼到夏半黎面前,让赵晚然这一顿娇斥仍是忍着气退了下去,夏半黎也就很有眼力价的住了口,仍是那一脸的痞笑,斜睨着赵晚然:“还是大小姐识时务。”

“你闭嘴!”赵晚然一口怒火全发在她身上,冲口而出这一句,深吸一口气,抓着帕子的手绞得发白,一双眼眸带着毒怨看向夏半黎说:“这里有十车箱子,我再分你二车算报酬,就此两清,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去吃鸡了。你若是识相就认开路,否则一拍两散,你连个鸡屁股也吃不着!本小姐大不了就跟你去见官,九司衙门的竹桃子炒肉也是一绝,你自己想清楚。”

“哈哈,到底是大小姐,够爽快,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夏半黎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侧过头来,仔细的盘算着她的提议,招招手,把简太清叫过来,与他一付有商有量:“喂,二狗子,你脑子灵活,你算算,这二车箱子够兄弟们打牙祭了吗?”

她身后刚刚提议的冒出头来,贼头贼脑笑着说:“大哥,别忘了算上我家婆姨的那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