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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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谷子喂了猪!

温夫人皱着眉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什么主子用什么奴才,那宫老夫人就是个二货,连着奴才也这么粗俗,呸,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怕丢人。她虽是这么想着,看着李婆子的目光倒是多带了二分的嫉恨,一个这么样虎背熊腰的母老虎还能把老公抓在手心里,享受女人的待遇呢,她这个堂堂阁老嫡女反倒不如一个蠢货?这李富贵长得不错呀,会打扮会保养,四十岁了,还是白白嫩嫩的老白脸一枚。配在李婆子身边,真就是好马配破鞍,上好的谷子喂了猪!对了,是不是她也该改改风格,也学着彪悍一些,把那赵元隽给收服在五指山中呢?

“呵呵,”夏半黎没有理会刚刚那一出出人意表的钢刀刺人的戏码,倒是被李婆子这嗷嗷一嗓门子给逗笑了。夏半黎轻笑一声,看着哭得没天没地的李婆子,玩笑着说:“放心好了,他还是你原装的老公,那一刀也没把他变公公。你下辈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是,你要再这么如狼似虎的嗷哭下去,本小姐一时听着心烦,就不要怪我送他进宫了。”

“呃,”李婆子给她这冷不丁的一声话,惊得眼皮子一抖,立时口中那嚎哭也全咽回了喉子里,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地,只是瞪圆了双目看着夏半黎,拿不准她这是玩笑还是真的。

夏半黎又是一声轻笑,好笑的看着李婆子想嗷又不敢嗷的神色,忍不住又是轻笑出声,这明明就是只猫呢,怎么这全府的人都当她是母老虎呢,呵呵,还真是有趣呀,这个李富贵就是她的死穴了。

眼瞧着李老婆子安静了,夏半黎轻挑着眼梢看向一侧,鼻梁骨正对着刀锋,吓得大小便都失禁的李富贵,她眼眸一沉说:“李富贵,你知错吗?”

李富贵早就让那一把刀锋给吓得傻了,哪里还能回得上话。所谓的色厉内荏的小人,指的就是他这一种人,平时里仗势欺人,狐假虎威,遇到大事时却又夹着尾巴,跑得比谁都快,胆子比耗子都小。

李富贵吓得说不出话来,李婆子却是一身胆气,向着他身前一护,顶着夏半黎的视线说:“我男人有什么错了?小姐,刚刚可是你当着一厅的人说,你不计较我们夫妻犯下的过错,现在又想反悔不成?小姐,你言而不信,怎么管得起这个家立足树威。”李婆子到底是当过多年一等丫环的人,跟了宫云霜这么多年,该说的官面话还是会说几句的,这一几句话说出来,真是字字有声,正中要点。

“呵呵,本小姐是这镇国公府的当家主子,还轮不到你个奴才教我怎么管家理事。”夏半黎一弹手指头,给着身边的柳妈一个眼色,说道:“柳妈,你给她来解释下,我刚刚是说过不跟她计较,可说没说过不罚责的话吧?本小姐怎么记得,我说的是,皇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呢!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小姐,你刚刚确是这么说的,我听得十十分清,您没有记错,这厅中所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柳妈适时的向前一站,顺着夏半黎的话接过去,警告的瞪了李婆子一眼。

“不错,”简太清也大笑起来,拍了拍手,说道:“本王也听到了,半黎儿,你确是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这个皇子也是听后自省,对律法的威严肃然起敬呢。”

李婆子顿时就是急了,这话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劲,难不成,夏半黎还是要让李富贵休妻不成?她急着就喊了一句:“小姐,律法也有规定,妇人有三不出之条,你不能让我成了弃妇,李富贵休妻就是犯了律,小姐你也是逼人弃妇,同样是犯了律法。”

“这话也不错,”简太清这一刻成了墙头草一样,跟着点了点头,向着夏半黎笑着说了一句:“大理寺的牢饭,还是不错的,本王虽说不能罔顾律法,可是交待一声,给半黎儿你定一个四菜一汤的标准,还是可以的。”

“谁说要让李富贵休妻了?”夏半黎不解的眨了眨眼,嘴边一个浅笑,向着李富贵一指说:“你真是人老耳背老糊涂了不成?我哪一句话,说要让他休妻了?本小姐最是重律法了,怎么会置律法与不顾,明知故犯呢。王爷的好意自己亲自去享受吧,大理寺的牢饭虽是四菜一汤,那也不是给我吃的。”这个该死的简太清,都说女人心似芦苇,他这个男人也是够多变的,到了这个时侯,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有够无聊。

“那,那——”李婆子给她这一番话彻底给绕晕了,又不是休妻,却又说不放过他们夫妻二人,那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三姨娘也给夏半黎绕进去了,跟着追问了一句:“半黎,这按律来说,夫犯妇是要休妻,但是律法同时也是有三不出的条例,俗话说法理不外乎人情,现在这两难局面之下,不如就饶了他们夫妻两人吧,也免了这两难的局面。这李富贵,虽说犯了错,打也打过了,也是惩罚过了,至于李婆子,到底是年纪大了,一时不查犯了错,看在她在府中多年,这事也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犯了过错的不处罚,那没犯过的岂不是心存饶幸。不出几日,这镇国公府都成了九城巡司牢房了,一府的男盗女娼。”夏半黎一句话就顶了回去,也不去看三姨娘那瞬间难看的脸色。

“男盗女娼?”大夫人沉不住气了,脸色立时也难看起来:“你这话会不会太过份了!”

“哪里过份了?我们府上就是太过宽松下人,这才弄得现在府里什么事儿都出了。比那梨园戏班子都热闹的,天桥下说书的都来我们后院里找素材编故事了。再不严加管制,镇国公府就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了,噢,我差点儿忘了,大夫人,祖父离走之前,还跟我交待了,京中第一楼的那一出倾国倾城的堂会,不是姓赵的结帐,更不关姓楚姓夏的什么事儿,请大夫人务必要记得。”

“你——”温雪心差点气得当场变脸,一声骂话夹在喉咙里,差一点就说出口,耳听着一旁的楚屠苏重重的一声冷哼,她这才硬生生又咽了回去,直憋的满脸涨红,胸口像是要炸了锅一样。这个小贱人,居然挑着这个时侯,跟她算旧帐,让她在人前没脸!什么叫作第一楼的倾国倾城的堂会不由姓赵的结帐?

她这意思就是,赵东泰也知道了第一楼的事,而且明令交待下来,要让她们母女自己擦干净屁股,有什么事都与镇国公府无关,更与楚屠苏和她夏半黎无关。哼,只怕这不是赵东泰交待的,是她夏半黎的意思才对。当了这么多年国公爷的儿媳妇,她还不清楚赵东泰的脾气嘛,他是不会理会这种事的。

温雪心满胸怒火,恶毒的瞪着夏半黎,这小贱蹄子真是胆子大了,仗着有楚屠苏撑腰,在这里跟她叫起了板子,她这是明着用赵东泰作晃子,让她不要打这聘礼的主意呢!

夏半黎也不理会温雪心会怎么想,自顾的撑着下巴,瞟了一眼简太清,说了一句:“王爷,我记得在扬州时,曾看过一出戏,叫打龙袍是吧?”

打龙袍?呵呵,打龙袍呀,简太清挑了挑眉,一脸的笑意,顺势的点了点头说:“不错,本王也记起来了,就是有一出戏,叫打龙袍了。”简太清说完这一句话,满眼都是笑意,呵呵,这小毒丫头,脑子倒是转得快,居然想到打龙袍这一出,真不能小看呀。

厅中的人,互相的对了一眼,同时一诧,原来小姐这是要演一出打鸡给狗看了吗?

“打龙袍是什么?”楚屠苏一脸的不解,他是武将,平时就是闷在府中看兵书,排兵布阵,府中因为早前失火的事,妹妹楚嫣儿的脸被烧毁了容,更是不愿意见人,所以京中权贵们喜爱的办堂会唱戏这一类的风雅之事,他的府中向来是没有的,此时听了这三个字,一脑门的糊涂。

“呵呵,楚将军,你平日时少交际,自然是没看这一出戏了,现在咱们也结了亲,你不妨常来本王府里看上二出就明白了,那可是一部好戏儿呢。呵,本王先给你讲一讲吧。”简太清温文而雅,先是一笑,侧过头就跟楚屠楚讲了起来。

打龙袍是一出传统的昆曲,讲述北宋仁宗年间,包青天奉旨陈州放粮,在天齐庙遇盲丐妇告状,历数当年宫闱秘事,包拯当即答应代其回朝辨冤。包拯回京,借元宵观灯之际,特设雷强张继保灯戏,指出皇帝不孝。仁宗一怒,要斩包拯。经老太监陈琳说破当年狸猫换太子之事,才赦免包拯,迎接李后还朝。李后要责仁宗,命包拯代打皇帝。包拯脱下仁宗龙袍,用打龙袍象征打皇帝。

听了简太清这一解说,楚屠苏才明白过来,他微微惊诧的看向夏半黎,打龙袍的意思,他现在是听明白了,可这现在是休妻呀,难不成还能‘打休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