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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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话、因果联系,细思极恐!

……单单就为了讨好他,就可以将自己姐姐的终身大事都这么含糊其辞?

“长姐……我、我只是觉得易二哥刚刚说的……兴许、兴许是真的……”

辛夷打断了她的话,咬牙忍住眼中的酸涩:“佩兰,你与我直说……我这些日子,究竟对你如何……”

她低下头去,半刻后方才喃喃道:“长姐……长姐对我很好。”

“旁的我不说,我只问,这半年来、我自从失忆而来的半年来,我可曾害过你吗,我卓辛夷可曾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

“……没有。”

辛夷深吸了一口气:“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害我。你明知道我并不认识什么易二哥,我分明也不喜欢他,你为何偏要这么说……”

佩兰沉默许久,到底是低下头,用袖口重重的抹抹眼睛。

“好,我不说这次……那,那他的存在,你为何一开始不与我说,偏偏留存到现在才说!佩兰……你到底有多恨我?”若是可以,她倒真是希望自己像那电视剧里的恶女人一样,伸手照着她便是一巴掌……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佩兰终究是她这身子的妹妹。将手攥成拳头,到了最后,生生的是不舍得打。

她周身一抖,“没有的话!我没有……我没有怨恨你,我、我只是当时不知如何向你开口……”

“既然已经有了此事在先,那随后这一切,究竟有何不能说?”辛夷看看佩兰,又转头看看那易将军:“不过是指腹为婚两家为约,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有什么不能说?至于让你瞒我瞒到现在?若是他不回来!若是他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不对我说这件事!?”

此时佩兰听她这么说,已然抹着眼泪哭了起来:“长姐……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并不知道你们已经成亲了的消息……只是听闻你们订亲罢了……长姐……长姐,易二哥一去八年杳无音讯……近乎所有人、近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了……所以、所以我就没与你说这件事……呜呜……长姐……你怪我吧……是佩兰的错,是我不该瞒着长姐……”

辛夷此时见状也不好再责怪她,而转过头去,正撞上易家二哥的目光。辛夷只瞪了他一眼,移开视线便没有说话。

但姓易的男子并没有责怪的意味,而是叹了口气:“佩兰说的没错,你我的父母都隐瞒着我们两个已经成亲的事实,就是因为你的年岁还小,当年方才八岁……若只是定亲,以后若是我不幸战死沙场,那到时候可以将你我之事归结为一场玩笑的娃娃亲,你自可再觅良婿。而我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到那时我便可公开婚事,迎你为妻。”

“我不需要……”辛夷兀自摇头,将身子藏在沐方锦背后,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裳:“我不要……我不要!谁稀罕嫁给你,童年之事怎么做数!我不承认……我不承认!”

他听罢,冷笑一声:“你不承认?我没有嫌恶你与他厮混数月,孤男寡女玷污你清誉,你反而……倒还不肯?”

“易将军,我倒不求你将话放尊重些。”沐方锦冷冷的盯着他:“我不过想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毁她清誉,就应该明白你不该娶这样的女人。”

“这话我可不是头一回听到。”那人冷冷道:“娘亲在我走前也与我说了同样的话,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我说她卓辛夷是被师父带走的,随便按上一个由头,便可与你将关系脱得干干净净。”他说到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沐方锦身后露出的一抹衣袂:“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其实看开了也无妨,我要的正是卓辛夷这个人,什么清誉不清誉,又有什么关系!我易北辰的东西,一旦得到了,谁都夺不走。”

“易将军,她是个人,不是一件物件,让你可以随意占有。”

“但她就是我的。”易北辰凛声道:“从她与我拜堂、签下婚书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说着,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除非是我不要了,否则,她绝不可能离开。”说着,易北辰便上前一步,毫不客气。

沐方锦见状,同样哂笑一声:“怎么,我堂堂岳国的‘北辰将星’竟想威胁殴打言官?这罪名……仿佛是不轻呢。”

正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却见门倏然被人推开,此时进来一个熟悉的美大叔……易北游将眉头同样拧着,见了此景,也匆忙快走几步,抓了自家弟弟的手腕:“跟我回去!莫要生事了!”

“哥!这如何能叫生事!”易北辰回头看了看他,但从神情上而言,能瞧出这易北辰仿佛对兄长有几分畏惮。“我今日可是要带辛夷回去的!”

“别胡闹,娘催你回去。”贴面侍郎板起脸来,就算对亲弟弟,也丝毫没有放下架子,如此命令道:“给我回家去!”

“哥!”易北辰叫了声,最终还是垂下头,愤恨的看了沐方锦一眼,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去。

而剩下的易北游,则朝着沐方锦恭敬的拱拱手:“沐大人,小弟教导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易大人多虑了。”沐方锦与他客套了一句,同样拱了拱手回答。

而此时辛夷见是易北游来了,也从沐方锦身后再度探出个脑袋来:“您……您是……呃……真是抱歉,中元节那次,我竟没有认出那人竟是北游大哥。”

“不碍事。”易北游相比弟弟则是谦和很多,私下里也少有威严:“倒是我也不大敢认是辛夷你,女大十八变,我已有数年没有回乡,这要错也该怪我……不过我听说你当时不认得我,是因为失了忆的缘故?”

辛夷点点头,没有说话。

“哦,那既然如此,也怪不得你……也不知你这病症可好些了?”

“先前的事情怕都是忘了……”辛夷这话说得没底气,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

“我见倒是不打紧。”这易家大哥倒是十分会说话:“只是健健康康的,忘了些事情,又有什么要紧的。”他说到这,也转而道:“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他说着,拱了拱手便要走。

辛夷见他如此,连忙开口道:“北游大哥请等一等!”

那人听闻缓缓地转过头来:“怎么?还有什么事?”

她咬了咬唇:“易大哥,先是谢谢您刚刚为我解围——”

易北游摇摇头道:“你若说这话就是与我见外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这忙我本就该帮……况且北辰的性子着实桀骜了些,方才有些话他着实不该说,本就是他失礼在先。”

“看得出他很畏惮你这个大哥……”

他面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并不十分明显。“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对我你怕是不用遮遮掩掩的,只管直说便是。”他垂眸轻笑道:“如今看得出,你旁的没有学会,倒是长了许多小聪明。”

辛夷也赔笑了声,连忙道:“我只是想问……既然易大哥刚刚对他训斥,那您对我和他的事……是、是何看法?”

易北游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和她身边的沐方锦:“不论怎么说,我是看着你和北辰长大的,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自然不希望你受了委屈。小的时候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起玩耍,觉得互相看得对眼倒也不稀奇。我们两家走得近,给你们二人定了娃娃亲……倒也在情理之中。”

相比之下,易北游的话格外能让人接受,不施情感,只作陈述。辛夷听着,也点了点头:“诚然如此。”

“但我也知道,这件事确实对你不大公平。八年前你与他订了亲,但北辰这一走就是八年,生死未卜……若是他一直不回来,没有他真正战亡的消息,难不成还让你再继续空空这么耗着?如今你伤了头,先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忘了他,又……”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沐方锦,继续道:“这本就怨不得你……我甚至在想,就算是没有沐大人如此,这样的约定也未免对你有失公道。”

听易北游这样中正的话,辛夷也仿佛稍微放心了几分。

“况且……”易北辰此时再次将目光在辛夷和沐方锦身上不住的游移:“现在不光是这些,你半年的时间都住在沐府,这未嫁的姑娘在陌生男人府中居住,怎样说出去都不好听……再说你和沐大人已经订了亲,我和母亲的意思是大不了你和北辰的婚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便罢了。但他性子拧,又一根筋的,偏偏就认准了你……”易北游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怕是会让你们很困扰吧。”

辛夷下意识的抬头看看身边的沐方锦,可他却没有低头迎上自己,而是将视线投向一边不去看她。

“不过你放心……我和母亲都会劝着他些,不会任由他胡来的。”说完了这些,易北游方才又拱了拱手,方才出门去了。

此时佩兰的哭已经止住了,可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眼角,缩在一旁。谁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沐方锦先打破了沉默:“那我便先回去了,告辞。”说着说着,提脚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