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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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大师兄尼嚎,大师兄再贱

青衣公子在她摊前立了一阵,看着辛夷脸上越来越不自然的神色,嗤声道:“你不是解命之人么,怎的连我站在这儿你都吓丢了魂儿似的?”

“……在下愚昧,实在不知道公子您先前来找我,如今好容易见到我了又一声不吭的杵在那是要闹哪样。”她无奈摊手,“公子,在下真没做亏心事,您也就给个痛快,说说您这来一趟究竟是想交代什么?”她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道:“其实您这样站在我摊前,挡住我的客源了,挺耽误我做生意的。”

他的脸色沉了沉,可依旧是鼻孔朝天的傲气模样,他指着这卦摊,冷冷斥道:“你知不知道这里先前是谁的摊位,你就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摆摊!?”

辛夷也不知这人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想前几日她给自己安排的身份,也就乖乖的回答:“我是这先前主人的……师侄,他是我师叔。”

青衣公子瞥下眼来洌洌一瞪,“我看你还能信口胡说到何时,什么你师叔,先前这摊主是我师父!”

哎呀卧槽!?这可糟,自己的冒牌师侄身份岂不是要被他戳穿了!?

辛夷怔了一秒,但很快反应过来,腾地一下站起身,上前半步一把抓住面前男子的手,死死的攥住不松,与此同时大喊了一声:“大!师!兄!!”

见到这,他的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几欲甩开她的手,却不料辛夷一双爪子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撕不下来,“滚!谁是你大师兄。”

那人不肯乖乖就范?想必也是常理之中,可牙尖嘴利的辛夷早在朝他扑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接下去的法子。却瞧她一边抓住那青年的手,一边抬起头看着他大声的说:“师兄!是啊!大师兄我可算又见着您了!大师兄我就是辛夷啊!您的亲亲小师弟辛夷啊!大师兄您一定很想念我对吧!辛夷也很想念大师兄您啊!”

被一口一个大师兄叫的青年有点发懵,低着头看着辛夷,皱着眉头,恐怕是着实没见过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了。

说实在,面前的“大师兄”差不多与沐方锦相仿的年岁,都不过二十出头,虽然不及沐方锦那男人长得漂亮俊秀,可更多的是傲然英气,仔细看看反而更有韵味起来,恐怕这种人就是所谓的耐看型罢。

正赶在大师兄被她说得几分发愣,正开始打量起面前这么个胡子拉碴的小矮子的时候,辛夷赶忙插话:“师兄,这几年我变化是不是很大?是不是都快认不出我来了!”

“……不,我想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哦!是吗!?”她将那人的话飞速打断并接道:“大师兄你说我变化果然很大是吗!对啊!您看我都留起胡子了呢!!是不是这样看起来好看多了!”

“……不,其实我觉得你这个胡子很奇怪……”

“哦!是吗!!”她提高声线大声的说道:“你是说我的胡子很好看是吗!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极力用自己的声音掩盖住他的,继而又道:“师兄您最近怎样,师父最近呢?他还好吗?”

那人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我师父没有师兄弟,你那个师父是哪里来的?”

“哦!是!吗!”她再度高声道:“师父身体很好是吗?哦!哦!几位师叔伯身体也很硬朗对吗!那我就放心了!!大师兄,下次再见我师父的时候您记得替我向他说一声,我这个先前不大中用的徒弟如今终于算是能独当一面了!!”

“……你到底还有完没完,到底想干嘛。”

她听到这里,却依旧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继续着刚刚二人完全对不上槽的对话:“对了师兄最近如何?哦是吗!到如今难不成还没有相中的姑娘吗?”

他终于忍无可忍,黑着张脸空出的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便扯。“你真是够了。”

辛夷看着面前的帅哥,猥琐一笑,“大师兄您看您,又傲娇了。”

“去你的,给我死开!!谁认识你啊!?”

哟?看来这脾气还真差得很。

但她还真不怕脾气不好,就怕那种一肚子坏水专会阴人的。

辛夷四下看看左右,路上行人虽然对二人纷纷侧目,但也顶多就是慰问同情的眼神看看打情骂俏……啊不,亲密斗嘴的师兄弟而已。再加上面前这公子干脆已经将‘砸场子’的目的转化成了‘先脱身’,辛夷也没想再继续在这大街上和他争吵云云,便抓着他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公子,街上不方面,有几句话我们或可以私下里说说?”动作之专业就好像二流谍战片里的特务接头一样。

他面对这么快的转变,狐疑的看看辛夷,这才被她拉着进了安静的背巷,不及他义正言辞的兴师问罪,面前的辛夷倒先认错态度良好,点头哈腰又顺手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个馒头:“大师兄……呃,在下先且叫您大师兄罢。在下承认我不过是冒用了您师父的门派名号,但也不过是为了生计,您若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那是最好,若是要惩罚赔偿名誉损失也行……要不都中午了您就吃了我这个馒头消消气……”

那青衣公子看了看她,又瞧瞧她双手奉上的大馒头,嘴角抽了抽,抬手将它拿了起来。

“顺便说一句,公子。”辛夷的面上一脸无辜,“在下全部家当就只有这个馒头了,公子您既然收了这个馒头,不如就放过我吧?”

“想得美!”他听到这,反手就又将那馒头拍回辛夷手里。“你当这事用一个馒头就能解决的了?”

辛夷看看被还回来的馒头,悻悻的又将它塞进怀里,“到底不过是有关师门的事情罢了,顶多我也去给您师父叩几个响头,拜了师学艺,也认您这个师兄,那不一样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什么一举多得,你说得轻巧。”青衣公子讪讪道:“我都数年未见师父,还是听传闻说师父曾在此地出现,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我满心欢喜的想来寻师父,竟没想到在摊前竟是你这等鼠辈来鸠占鹊巢……”辛夷刚想说话,那公子又将眼睛一瞪,好不厉害:“这方是其一,其二便是师父本来有一块玄铁说要留给我,等到我找到他便将玄铁交给我,可如今师父的算签签书都在,唯唯不见那方玄铁!你说,你究竟将那玄铁丢到哪里去了!?”

“……玄铁?”她不免大喊冤枉,“天地良心,我着实不认得什么玄铁……”辛夷说到一半,底气忽而不足了。因为她突然想起,在当时绘着八卦图的包袱皮里分明抱着四样东西,一是签筒,二是算签,三是解签古书,四是……一块十分不起眼的石头。难道说……那块石头不是用来压重的而正是他所说的劳什子玄铁!?

“嗯?”青衣公子看着她阴晴忽变的面色,毫不客气的追问道:“看来你是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上下打量着辛夷,“反正我估计那玄铁你拿着也没什么用,一般若是不识货,当铺都换不了几钱银子,不如你就把它还给我,我也退一步,你擅用我师父名号的事,我也可不再追究,如此扯平,可好?”

好是好……但那块石头被我不知道丢去哪里了我怎么给你找回来啊!

“怎么……”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几分,“你把它掺了别的铁料打成什么东西了?”

“您放心……应当……没有。”嗯,你要不说那是块玄铁,我还真把它当普通石头,一点都没看出是‘铁’的样子。

“那是怎么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肩膀,“那块玄铁呢!?到底在哪?”

她怯怯的抬头看看他,最终将心一横,闭上眼睛回答:“对不住,我那日只当它是寻常石头,以为没有用就给丢弃了!”

“……”她听到重重的一记抽气声,估计面前那青衣公子当真是动怒了。“好啊……弄丢了?你竟然把师父要给我的宝贝弄丢了?”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辛夷一见情况不对,这又是僻街陋巷的没个人影,赶忙立刻开口求饶:“您就算杀了我也是无益,不如我……我帮您找!”

那人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和冷静。但看来这青衣公子着实是个讲道理的人,最终还是凛声答应:“能找到是最好,我们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到,你就用你的余生好好偿还吧。”

虽是放下了这狠话,可看起来辛夷这条小命也还能暂且好好的留着。“公子说的是,小的一定好好帮着公子找~您就且放心吧!”辛夷狗腿子一般恭敬的望着他,“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他如今越发鼻孔朝天的傲气,垂眼瞥了瞥她,“我姓雍,雍鸣雁。”

“哦,雍公子!我们能够结识已经算是有缘,那么为了庆祝我们相识……”她说着,将怀里的馒头再度掏出来,“已经中午了,不如我请您吃个午饭,把我的馒头分你一半!”说着,将手中的馒头掰开,比量比量了大小,忍痛割爱的将比较大的那一半递去给雍鸣雁。

“……你就一定要这么寒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