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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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金线银针(上)

第61章:金线银针(上)

王肃观被游散人弄的一个头两个大,世上治病的方子听过不少,却从未听说过喝花盆里面泥土治病的。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游散人还特意强调,只可在发芽之后浇花,每次日出之时浇注九滴,日落时分浇注五滴,不可中断一日,也不可增减滴数。

并且,还要在浇水之时以虔诚之心焚香叩拜。

此外,还有每日服用的泥土的分量、方法,也必须严格按照游散人的所说的饮用,就连汤勺也必须是纯金的。

王肃观和苏婉怡两个耐心的听他说完,两人相对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苏婉怡先开口了:“道长,有这样治病的吗?”

游散人又抠起了鼻孔,一双臭脚收到了椅子之上,翻了翻白眼道:“不相信老子的医术,就不要试了。求子容易,求龙子难。此法乃向天索龙,不相信的话,最好不要尝试,否则会遭到报应而死的。”

王肃观轻笑一声,可忽然想到自己死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莫非这世间真有什么灵异之事?

他将信将疑,目光忽然停在了桌上给余泪帘开的那张方子,沉吟起来:“我姑且试试泪帘的这张方子是不是真如他所言,可以奏效。泪帘身患顽疾,普通大夫束手无策,如果臭道士真能治好,我便信他一回。”

他计较已定,握住了苏婉怡的手,微笑道:“这事情好办,我以后亲自侍弄这颗种子,无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苏婉怡激动的应了一声,显然也是满怀希望。

王肃观站起身来,目光又变得冷厉起来,逼着游散人坐正,将余泪帘的方子写成蝇头小楷,这才让人去抓药。

只不过,那些药实在平平无奇,不过药引却不一般,竟然是金线蛙洞穴的泥土。

王肃观盯了游散人一眼,莫非这老道士是地里爬出来的不成,这么喜欢泥土。

游散人被王肃观赶出家去,一到门外便破口大骂,被王肃观折磨了大半天,对方连一顿饭都不让自己吃,更不派人将自己送回去,便将自己轰出门来,实在是可恶之至。

骂了一会儿,他心中好受了许多,叹了口气:“这对夫妇实在可恶,不过那混蛋竟然是蜕蛇化龙之相,只因承受不了这种命运,命格早已断裂,可不知他为何还活着,倒是奇事。那女子小月必然与龙有关,也只有如此,她才能用老子的偷龙之法生下取而代之的一条龙。”

游散人又愤愤不平的骂了起来,忽然脱下一只破草鞋,朝校尉府扔了进去:“让你吃老子的臭脚丫。”

游散人发泄了一会儿,这才一路唱着离开。

王肃观陪苏婉怡吃过晚饭,找来了郝大仁、朱子贤二人,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二人与冯五常立刻马不停蹄的去丰州,一来控制几位高官,打通门路,二来将那一锅狗肉的事情调查清楚。

当然,最重要的一定是要扶持冯五常中科考,将官做大。

二人还想休整两天再入帝都,可王肃观只分给二人两匹快马,可怜巴巴的十两纹银,便让二人离去。

二人当场傻眼,没有银子,该如何打通帝都高官,又该如何让冯五常顺利通过科举,将官做大,只不过王肃观当场给了二人一句“咱们现在做什么,到帝都之后,你们重新做起来,挡在我面前的,就算是天,也要给他捅破了。”

二人只能硬着头皮离开了,看来路上得做两笔大买卖,否则只能沿街乞讨到帝都了。

王肃观这才让人将五步蛇找来,向他询问有没有从那杀手口中得到什么有利消息。

那杀手如何能够经受得住五步蛇的酷刑,最终招供。

五步蛇神秘兮兮的禀道:“大人,幸亏你留下了活口,我将使用了两项酷刑,他便招了。”

王肃观急道:“他招了红巾军的其他巢穴?在哪儿,这次我得调集大军进行围剿。”

五步蛇摇了摇头,笑道:“大人,他并非红巾军。”

王肃观心头一惊,先前总觉得有什么自己都说不好的蹊跷之处,可一时想不通是什么,莫非与此有关?

“那他们是?”王肃观追问道。

“官兵。”五步蛇淡淡道。

“什么?!”王肃观骇然大惊。

自古官匪一家,官兵冒充强盗的时候,多不胜数,可王肃观万万没有料到竟然又有官兵冒充杀手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专门跑来刺杀自己。

是费司马,还是柳长卿?

王肃观稍稍沉吟,忽然看向五步蛇道:“是张文举派来的人吧?”

五步蛇摇了摇头,惋惜的道:“他没有说,我一急,就把他给灭了。”

“必然是张文举无疑。我一直平安无事,在见过张文举之后便出现了刺客,不是他也要赖在他身上。”王肃观带着几分无赖之气道。

五步蛇觉得好笑,没有说话。

王肃观在房中踱步起来,既然张文举已决定除掉自己,那如今自己是如履薄冰,腹背受敌。

可张文举为何要如此急着要除掉自己呢?不等天黑之后,夜黑风高动手,偏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冒充红巾军。

王肃观想不通,不过能肯定的是,张文举肯定有什么不得不除掉自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肯定与余泪帘关系不大,不然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马上吩咐下去,派值得信任的人打入黑铁城所有官员身边,尤其是张文举,他的一举一动,我要了如指掌。”王肃观吩咐道。

武不折点头应允,可眉头却皱了起来,道:“我身边并无多少值得信任的人。”

王肃观微一沉吟道:“将关子镇中逃出来的人安排进去,他们亲人被杀,家园被毁,对官府恨之入骨,就算不能信任,也至少是站在我这边的。”

武不折又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可又被王肃观叫住了。

“我一直想问你一句,当年你劫狱救走的屠夫房良到底究竟是什么人?今天在刺史府帮咱们的,又是何人?”王肃观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静待着武不折的回答。

武不折缓缓收回要推门的双手,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又坐了回来:“房良是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

在武不折初来云州之时,当初的黑道以房良手下的势力最为强大。

武不折想将其纳入麾下,可那时的房良已经弃暗投明,做起了生意,不愿再手染鲜血。武不折的手下不齿其胆小懦弱之行,与其发生矛盾,双方交手之下,误伤了房良之子。

房良之子救治无效而死,武不折也一直觉得有愧于房良,这才在房良有难之时,冒死劫狱。

“莫非刺史府的人与房良有关?”王肃观追问道。

武不折又露出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大人或许没有听说过房良,不过肯定听说过一句话‘夜黑金丝亮,银针滴血时’。”

王肃观心头一震,方高峰等人都听说过这句话,据说这句话所讲述的乃是几十年前纵横天下的一位杀手。

据说那位杀手人称“一针见血”,从未失过手,最轰动的一次要数景泰六年冬,在皇宫之中杀死了景泰皇帝的枕边人。他使用的杀人兵刃便是穿着金丝线的银针。

银针长约一米,乃是一根巨针,巨针的针眼上面,穿着柔韧的金丝线,被杀之人不是被金丝线勒死,便是被银针穿喉而过。

方高峰等人常常把黑无常与“一针见血”相提并论,王肃观对此也是印象极深。

“这句话我听过好多次,莫非房良是杀手不成?”王肃观奇道。

五步蛇点了点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房良曾经使用的兵刃,也是金线银针,更有人传言他乃‘一针见血’的唯一传人,甚至连他手下的人,所使用的兵刃也是金丝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