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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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六章 宣德炉

香椿偷笑一下,也就不理那在楼上拼命折腾的宁大小姐了,进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只是等到午饭做好了,也不见那大小姐下来,也听不到几分钟前还在想的砸摔声音,更看不到聂琛,香椿好一阵纳闷。

香椿害怕那大小姐再一个气不过,弄自残什么的,等她慌张的上楼去查看情况,发现宁夏在卧室的床上趴着,再等她过去,喊喊宁夏,才发现宁夏睡着了,被她那么一喊,惺忪着揉着眼睛翻了一个身,香椿这下子差点惊叫出声,心里不停的喊着,真是太惨了,太惨了!

可是香椿心里这么想着,却捂着嘴偷乐起来。怎么回事儿?原来,在宁夏的那白皙如雪的脖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尤其她那樱桃小嘴,此时哪里还是樱桃,根本就是核桃了,嘴唇不但肿的吓人,还有个血口子。

天呢!香椿一拍胸脯,她那小心脏都被眼前宁夏的状况给彻底雷到了。怪不得这大小姐刚才那样闹脾气,真看不出来啊,那聂大少爷,看上去宁静雅逸,跟一千度的高温都融不开的冰块似的,没想到,那什么什么的时候,也狂野的这么吓人啊,看将这宁大小姐欺负的,好惨呢。

宁夏这时也清醒过来了,揉揉眼睛,看到香椿在床边呢,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她自己心虚,立即扯过枕头将自己的头和脖子遮住,然后含糊的声音让香椿出去,天塌下来也别喊她!

等香椿捂着嘴偷笑离开,宁夏一边死咒着聂琛十辈子都变猪,一边跑进浴室,打开空间取了泉水,被泉水滋润过的肌肤,立即恢复了原本娇嫩白皙的样子,什么吻痕,什么淤肿的,一切搞定,全都无影无踪,保准香椿看到后有多少眼镜就跌碎多少的。

只是去除了聂琛对她犯下罪恶的痕迹,是不是那发生过的事情,也能像那些吻痕一样的,全都被泉水洗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宁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刻的失神,最后她总结出一条处理问题的好办法,那就是处理不了的事情,她就只当自己失忆好了。她气够了,闹够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会让某人觉得她太将他当回事儿的。

宁夏带着那清爽的自己,跑下楼,毫无意外,香椿又被宁夏重重的吓到了,一个劲儿的揉着眼睛,还小声的嘀咕着说她眼花了还是做梦了?

这下偷笑的人换成了宁夏。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宁夏就开着车带着香椿直奔银行,提了五千万现金,然后让蚱蜢去租了辆皮卡,三个人一起去那个福伯那里取宁夏上午买下的翡翠毛料。

扣除上午聂琛帮她付的六十万的定金,宁夏将其余的钱清点付给福伯。

蚱蜢和香椿将毛料装车的时间里,宁夏注意到福伯那只香炉,她怎么着也在唐镜的华宝轩呆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也并不是只在那里赶蚊子拍苍蝇了,无聊的时候,竟听唐镜炫耀他收来的那些宝贝了,然后讲一些文物典故之类的。她的专业和古董不对口,兴趣又不在那儿,当时全当是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的一些闲趣罢了。没想到那些她有一耳没一耳听来的知识,这会儿竟然有了用途。

宁夏瞧着那老爷子的香炉,黑黄象藏经纸,敞口圆唇,颈矮而细,扁鼓腹,三钝锥形实足,口沿上置兽形耳,跟唐镜的一只香炉样式差不多,就多了心,注了意。

宁夏在华宝轩的时候,那唐镜不爱吃蒜,却爱吃蒜苗,没事的时候,就逼着宁夏跑到附近公园的花坛里去偷土,然后那家伙将华宝轩能用的花盆、脸盆都装了土,拿去种蒜苗了。连宁夏上班的路上买了一盆含羞草,带到华宝轩暂时放一下,都被唐镜拔了种了蒜苗。宁夏下班的时候找花盘找不到,问了唐镜,他还挺有理,说宁夏生活奢靡,没事的时候,种什么草?还不如他懂生活,种蒜苗多好,可以替代葱花炝锅吃热面,也可以炒菜吃打卤面。气的宁夏差点吐血。

宁夏从垃圾堆找回她的含羞草,见那含羞草上还包着土,就回华宝轩找东西,想着重新将含羞草种上,看还能不能养活,可是还能在华宝轩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呢?连她的花盆都被唐镜种蒜苗了,她最后就看到货架下面扔着的一只香炉,二话不说就将含羞草种到里面了。为此,唐镜十分激动的对着她喊了三声姑奶奶,还差点给宁夏跪了。

也就是那次之后,她才懂得了香炉也有香炉的文化和文物价值,那只被她拿去种含羞草的香炉,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宣德炉。那宣德炉的制作原料里除铜之外,还有金、银等贵重材料加入,所以炉质特别细腻。唐镜还告诉她,一般炉料要经四炼,而宣德炉要经十二炼,因此炉质会更加纯细,如婴儿肤。并且对于宣德炉,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见其形。经过数百年的历史长河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极为罕见,以至于现在真正的宣德炉都价值连城,几乎是稀世之宝了。

此时宁夏再看到福伯的这只香炉,跟唐镜的那只香炉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那色泽,唐镜说过能达到藏经色的香炉,都是工艺都和宣德炉的工艺类似,即使不是真正的宣德炉,只要不是赝品,同样具有非常高的价值。

那福伯看到宁夏盯着他的香炉看了好半天,呵呵一笑,问宁夏一只香炉有什么好瞧的?

宁夏这会儿对福伯的身份更是刮目相看了,香炉的本来价值就是用来焚香的,但是历史上的香炉到了现在成了文物,被当宝贝似的珍藏,反而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这福伯能淡定的将这宝贝香炉拿出来,体现香炉本来该有的价值,没有是金钱如粪土的卓然,做不到这一点吧。

宁夏并没将心里想的这些话,只藏在心里,对着福伯说出来,还找了些优美的词汇赞扬了一下福伯,可是没想到她的话刚落地,那福伯就急忙将这时候,插着蚊香的香炉捧起来,将香炉里的灰一下子倒到地上,然后用袖子猛地擦着那香炉上的灰,分明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般的懊悔。

宁夏嘴巴都差点合不上了,敢情她白白费唾沫了,这老爷子不是什么淡定卓然,而是根本不是货啊。

福伯这时候看着宁夏的那眼神,就像宁夏是她亲闺女似的,还用那粗砂布似的手,紧紧握住宁夏的手,让宁夏不停的冒着冷汗。这人要是热情过度了,谁也吃不消,宁夏觉得她这会儿是没腾出手来,要是用手去刮她的身上,估计能刮下一簸箕鸡皮疙瘩来。

福伯的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一遍遍的问宁夏,他的这只香炉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

宁夏一额头的冷汗,她对古董又没什么深入的研究,鸡毛蒜皮似的知识,还都是拾人牙慧,这只香炉是真正的宣德炉还是仿品赝品的,她可不敢保证。

“好闺女啊,你可是我的大救星啊。”福伯捧着那香炉激动的跟啥似的,还一个劲儿的抚着胸口,似乎心脏不好,这一激动心脏就承受不了的样子。宁夏冷汗流的都能洗澡了,要是这老爷子真的激动的犯了心脏病,那罪过,她可担不起。再说了,这香炉是不是真的宣德炉,还不一定呢,要是不是呢?那老爷子不空欢喜一场吗?

宁夏有些结巴的望着福伯说,“福伯,您先别激动,我只是凑巧见过和您的香炉一样的香炉,人家那只是真正的宣德炉,您这一只是不是真正的,您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这样的文物还是让专家鉴定一下比较靠谱,我懂的那些也就跟鸡毛蒜皮一样,做不得准的。”

福伯哈哈一笑,对着宁夏摆摆手说,“这东西一定是真的,因为它来的出处,我知道,只是没将它当个宝罢了。”说完又端着他的那只香炉,看了又看,用衣袖擦了又擦,那样子真是高兴坏了。

那边蚱蜢和香椿已经将宁夏买下的毛料全都搬到皮卡上了,过来问宁夏何时离开。

福伯一听宁夏要走,将香炉抱在怀里后,对着宁夏说,“闺女,今儿我高兴,我这里有块好毛料,本来是给我的一个老客户留的,现在可以便宜点卖给你哦。”

宁夏一听老爷子这话,有点小兴奋,立即说好。

随即,福伯领着宁夏进了北屋,宁夏进到屋子里以后,吓了一跳,她之前还说呢,老爷子家的门都是坏的,就不怕有坏人闯进他的家里来吗?进了北屋后才发现这老爷子为什么那么胆子大了,在北屋正厅里,有四五个光着背,穿着大裤衩的彪形大汉,身上全都纹着刺青,一看就知道是混黑道的人,并且绝对不是一般小混混,每个人身上都戴着粗粗的金链子,手腕上戴着金手链、金戒指。此时围着一张八仙桌搓麻将呢。

看到福伯进来,为首的一个汉子喊了一声爸,其余三个人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老爷子。

宁夏心里喊了一声天,怪不得聂琛说这里原本都是该拆迁的地儿,可是业主不同意,就能将规划给停下来,敢情这福伯是黑老大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