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界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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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小人物的悲哀

“奶奶……”凄厉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木峰转身一看,这叫秀儿的女子,已经晕倒在地。黑乎乎的脸上,两行清泪滑下,露出两道白皙的皮肤。

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周围的嘈杂,木峰一手一个,夹起这祖孙俩就直奔城中而去。

开封城内,木峰把秀儿安置在清雅阁客栈之后,带着女孩儿的奶奶,直奔万寿堂,一个棺材铺而去。

一路之上,他也算是招摇过市了,毕竟手中抱着一个死尸走在大街上,实在是有点招人耳目,不过对于这些,他完全没有感觉。

万寿堂,开封城内,最好的一家棺材铺,多少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家中办丧事,这里都是首选之地。

这日中午,万寿堂和以往一样平静,这种棺材铺,不是什么时候,都生意火爆的,毕竟开封这样的城市,不是什么人家都能用得起这里的棺材的。

铺子里的一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在那里打盹儿,忽然一阵风吹过,把正要睡着的他惊醒了过来。

心下不爽,正要出口骂上几句,抬眼一看,一个全身裹在黑色袍服里的人,抱着一具白发苍苍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

嘴里的骂声,不知怎么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位客官,你这是?”

“棺材,要最好的,楠木……”一个冷漠的声音回荡着,伙计的额头上马上就冷汗津津。

这人是谁?怎么会有如此的气势和威严,我这平日里接见的达官贵人海了去了,还没有一个能给我这样的感觉。

伙计心下着实疑惑不已,但是却一点也不敢怠慢。

“客官请稍等,我这就去找我们老板,这样的生意,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嗯。”木峰淡淡地应力一声。

伙计如闻大赦,拔腿就向后堂跑去。

不到片刻,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就出现在木峰面前。他身穿一件黑色绸衣,上绣着无数精美的花纹,略显发福的脸上,一双小眼精光闪烁。

什么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认为这个人很精明。

“让贵客久等了,怠慢怠慢啊!”一句话说来,就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福来,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客人上茶!”看着还在发愣的伙计,这中年人一脸严厉地说道。

你不见这人手中还抱着一具尸体吗,这还上茶,往哪里递?

这个叫福来的伙计心中腹诽,但嘴上却是半点不敢多言,腿脚麻利地去收拾茶水了。

“不必了,先找一口最好的楠木棺材……”

老板一听,也不再多言,直接前头带路,向店铺后走去。

一处大大的库房中,停列着上百口棺材,这些都是做工精细,材料上等的货色。

选了一口通体漆黑,上镶金纹的棺材,木峰把手中的老人轻轻入殓。

丢下一袋金子,足足五十两,没有理会这老板的啰嗦,直接扛起棺材,脚步隐隐,转眼间就已经消失在老板的视线中。

万寿堂中,那老板还有刚刚端着茶水回来的伙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老板,这茶水怎么办?”良久,那福来伙计迸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还能怎么办,倒了去!”中年人一脸不爽地说道。

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这样扔了多可惜。伙计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心中念叨着。

这被茶水终究还是没有扔掉,全都进了福来的肚子。

……

清雅轩,一间布置精致的房间之内,秀儿悠悠转醒。

入目的就是一张檀木香床,自己所盖的被子什么的,都是名贵的丝绸。

然而,看到这一切,她并没有显得有多么高兴,而是一脸的惶恐。

“有人吗?”细弱蚊蝇的声音,实在是没有什么效果。

“你醒了……”秀儿吓了一跳,这房间没有人,怎么会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难道是遇到鬼了?

她心中竟然出现了这样荒唐的想法。

遭逢巨变,心性有点失常,也算是人之常情。

一个黑色人影来到了她跟前。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年轻,清秀,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

木峰刚才回来,就听到了这女孩的声音,还没有进门,就隔空传音给她。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木峰笑了,笑得很开心。

而秀儿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救她的男人的脸,下一刻,她神色一边,小手轻捂,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这秀儿竟然就是木峰第一次在中都城中,所救的那个被两个恶徒欺侮的女孩,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成了一个青年,而这个当时的女孩也已经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不得不说他们很有缘分,两次相见,都是木峰出手相救,而且,在这么多年之后,在此相见,两个人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

一番交谈之后,木峰终于明白这叫白秀儿的女孩,为何从中都出现在了开封。

原来当日木峰把那两人中的一个杀死之后,那胖子带人回来,却找不到木峰,但是他知道这女子是谁,已经准备对她下手了,当然事先早已经把白秀儿的底细打听的清清楚楚。

白秀儿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父亲是一个小商人,和赵王府相比,当然就不值一提。

幸运的是,那王府官家的侄子,也就是那个胖子,并没有当天夜晚直接去找白秀儿的麻烦,在他想来,在这中都城中,她这样的女孩儿,根本就是嘴边的嫩肉,随时都可以吃下,也不急在一时。再说这里毕竟是大金的天子脚下,宵禁之后,搞出太大的动静,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所以并没有马上出手,而是回到了王府。

而白秀儿回家之后,哭哭啼啼地把这件事情和父母说了,母亲当时就吓得六神无主,但是她的父亲却很清醒,多年的商场打滚,让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妙,那个胖子的恶名,他也有所耳闻,所以当夜就决定离开中都。

一家之主发话,自然只有听从的份儿。

可是世上的事情,变数实在是太多,就在他们离开中都不久,就被赵王府的人赶上。

这是那胖子睡下之后,心痒难耐,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就在天色将明的时候,去了白秀儿家中。

于是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父母为了让她能够逃脱,就赶着马车引开了追兵,而当时只有十四岁的白秀儿,成功地逃脱了。

同时也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那老妪,就是她在流浪途中,见她可怜而收留了她的人。

这样一个普通,但是却令人心酸的经历,让木峰心中震动,对这个白秀儿生出一种怜惜之情。

这个瘦弱的女子,七八年来,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苦难,现在连她唯一的亲人,那个可敬的奶奶也已死去。

不幸,悲惨,可怜,这些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表现这个普通的女孩儿的生活。

这是一个小人物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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