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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十四 胜利?喜悦背后的危机

从一跃跳下瀑布的那一刻开始,厉小刀就再也没有思考过与成功得到龙鲤无关的事情,随着激流急速下坠的他在注视被麻醉的龙鲤时,大脑也在飞速的思考着如何顺利取得龙鲤。

继续让龙鲤这样一直下落是肯定不行的,厉小刀需要在中途截住它,把它带到平地上,同时自己安全着陆。

水流的缓急,瀑布间凸出的岩石的位置分布,龙鲤下落的大致速度,将这些综合起来,厉小刀在脑中划定了自己的方案。

有了打算就不会犹豫,厉小刀驱使着身体的肌肉颤抖着,让身体保持一种“子弹上膛”的状态,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机会。

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瀑流加上他越来越快的下落速度,确定龙鲤的位置变得越发困难,厉小刀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勉强控制身体,本身就是超越了凡人的范畴。

一秒,两秒,五秒,时间毫不留情的锐减。

厉小刀终究心慌了,他始终是个人,不是机器,对于不可预知的事有着天然的畏惧感,他等不了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说一般般,但是他不敢再等下去了,一个输不起的赌徒,在他能胡牌的时候是怎么都忍不住的,在这种时刻还能忍住,等到更大的“牌”,还不是现在的厉小刀所能够到达的程度。

他出手了,手中暗刃出现,一刀削断了旁边凸起的石块,不大不小,横直径差不多五十公分,厉小刀的暗刃缩小变成五根附在手指上的钩爪,顺势抓住石块,手臂轮圆,腰腹一齐发力,将石块扔向下方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巨石。

被厉小刀扔出的石块如同一发螺旋的炮弹,在瀑布的激流中依然依靠着自身的螺旋保持直线高速行进,接着撞向那突出来的巨石,又因为旋转的缘故,在剧烈碰撞的瞬间改变了飞行诡计,直接斜上方飞去。

击中龙鲤!龙鲤本身随波逐浪,所以这一击的能量几乎完全传递给了它,使得被麻醉了的龙鲤也向着斜上方飞去。

厉小刀并没有停止动作,甚至,他的神经崩得更紧了,他知道这一击并不足以把龙鲤送到瀑布之外的地上。他没有办法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发动,而这样一个不完美的计划,注定了厉小刀必须做出一定的牺牲才能完成,扔石块的动作,仅仅是为他下一步行动提供一个缓冲时间。

龙鲤还保持着向上的趋势,而厉小刀知道这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巨石的位置,四肢一齐着地,骨骼和血液如同油泵一样加速启动,整个人如同炮弹疾射而出。

厉小刀向着龙鲤飞去,龙鲤也向着厉小刀这边落下。

胸口一挺,厉小刀将自己作为了弹簧垫,猛地碰撞,下坠的龙鲤再一次的向斜上方飞去,这一次,厉小刀相信龙鲤可以彻底离开瀑流,到达旁边的地面。

然而力量是相互的,送龙鲤上去,也就意味着有同样的力道送厉小刀下去,耗费了过多力量的厉小刀,不要说逆流而上,能不能在落入瀑布与水面交界处保持住意识都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交给你了,千岁。”

厉小刀在放弃反抗的这个时候,默念着宁千岁的名字,也许算是他这种狂妄之辈的自我嘲讽,也许他真的对于宁千岁这个女人存在着与众不同的感情。

就在厉小刀安安心心在这最后阶段保持体力,等待迎接落入水面时刻巨大冲击力时,一股异常的水龙卷卷了过来,裹挟着水流杂草已经碎石,将厉小刀整个人卷出了瀑布。

猛地呛了一肚子水,厉小刀什么都没看见,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泥地上,身上被刮出了数道血口子也完全没在意,躺在地上,只顾着死狗一样大口大口的吐着河水。

突然出现的迪亚一只手将厉小刀拉起,同样全身湿透的她扛起了厉小刀的肩膀,向着上面一些位置,龙鲤所在的地方前进。

猎食者,只要一息尚存,绝对不会忘掉自己的猎物,尤其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

“喂,还撑得住吧?”

扛着厉小刀,迪亚踉踉跄跄的前行,一面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刚才是怎么回事?”

厉小刀确实被刚才的那一下搞蒙了,但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那股乱流绝对和迪亚脱不了关系。

“要解释等会,你这个外行人,先把龙鲤搞定再说,这才是你的工作。”

迪亚不怎么高兴的回了厉小刀一句,这个男人到现在都不肯对自己有一丝放松,难道自己就长得这么像一只女狐狸?自己不如那个一身杀气蠢女人?

“知道了,那你还不快一点。”

厉小刀更没好气的嚷嚷道,如此紧张万分的时刻,他有那里能够体会到迪亚话中那股不对劲的酸味。

厉小刀根本不知道迪亚用出刚才的那一击几乎是耗尽了多半的力量,连迪亚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做出这种事,她猜中了厉小刀的决断,本可以静静等着厉小刀坠下瀑布,自己轻轻松松的去处理龙鲤,最多也就麻烦一点罢了,以迪亚的性格是那种以保全自己为优先,其次打成目的,最后才是同伴的性命,而这一次,她却违反了自己一贯的原则。

不过,厉小刀即便是知道了迪亚一反常态费劲的救了他,也不会因此心生感激,并且对她怜香惜玉,厉小刀只会怀疑迪亚有更深层的目的,值得她付出这样的代价,绝不会认为迪亚对自己安的是单纯的好心。

两只落汤鸡同样的狼狈,也同样在心中数落对方,揣测着对方,不得不承认,厉小刀和迪亚之间,有一种非常可笑的默契。

两分零五秒,从厉小刀毅然决然跳下瀑布,到现在真正的龙鲤近在眼前,整个过程一个用了两分钟,却让人有种有重新活了一辈子的感觉。

“确定能行?”

迪亚最后问道,她知道厉小刀也是个谨慎的人,但是厉小刀同时是个男人,男人难免喜欢逞能,这种时刻与其让一个“手抖”的厨师料理,还不如她这样一个平稳的庸手来料理。

“能。”

厉小刀肯定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闪烁。

伸出双手,指间暗刃凝出,准备正式开始料理这一条巨大的金色龙鲤,对于他来说,把暗刃当作菜刀毫无难度,暗刃随着手和意念而动就比菜刀更好用不说,厉小刀练习暗刃几个月,期间所有的料理都靠这双手中凝出的暗刃。

开始剖鱼,这其中最大的难点在于龙鲤身体内的苦胆,一不小心弄破,不是会让龙鲤变得难吃这么简单,而是污染整只龙鲤,让它失去给猎食者提供能力的功效。

双手齐动,一系列动作下来,让人目眩神迷,是的,厉小刀的动作就是如此的熟练,若不是第一次料理龙鲤,他恐怕连看都不用看就能完成料理全过程。

去鳞,剖开,下一步是分割鱼肉,由于耽搁了很多时间,鱼肉已经开始变质过程,厉小刀决定只取龙鲤能够生吃的部分,鱼肚下最鲜美的部分,以及鱼头某处最柔嫩的部分,这三部分精华。

刚刚好划开一片生鱼片,厉小刀先塞进嘴中试一试,还没有觉出滋味,就被迪亚猛地搡开,一屁股坐地。

“躲开!”

迪亚一声惊呼,自己也正要侧翻闪避,只可惜,她的身体消耗过大,已经跟不上大脑下指令的速度,仍旧被一发子弹打中,扑通一声,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