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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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过去和心愿

战争!在海虎武神白首男去世约莫五十年之后,这头已经被羁押了整整半个世纪的饥渴怪兽,又再度于大地之上重现。以近乎疯狂的速度进行反扑。其触角深入至这颗蓝色星球的几乎每个角落,除去极小部分白家皇族直属领地以外,大地上哀鸿遍野,到处也是一片荒芜废墟,人类进入了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黑暗也最绝望的年代之中。

为野心、为权欲、为生存,失去约束的交战各方,便无所不用极其。只要可以用来消灭对手,他们便胆敢使用包括核弹、化学毒气、生物病毒、以及新型细菌在内的一切手段。大地、海洋、天空……地球便经受了前所未有的严重污染,直接在战争中死亡的人类数以十亿计,而因此遭到彻底灭绝命运的生物,更加多得难以计算。可是经受严重污染的生命,却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表现出了无比惊人的适应性。各种各样适合在新时代生存的新物种,犹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即使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变化。而他们的代表,就是异变人。

并非什么天选之民,也不是什么命运之子,更加和人类整体在宇宙时代的进化拉扯不上半点关系。异变人,就仅仅只是一个充满了悲哀与不幸的种族。最初出现的地点,是在某些污染特别严重,辐射特别强烈,毒素特别浓厚的地区。他们可以适应恶劣环境,并且发展出某些怪异的能力以作自保。比方说,他们当中的个体,有的长有两个脑袋、有的生着四条手臂、有的浑身披满鳞片、有的可以如同猎豹般敏捷、也有的能够像大象般力大无穷、更有的天生体型高大,就像传说中的巨人。而〖磁场转动〗这种神的力量,也没有遗弃他们。所以异变人当中也有很多强者,甚至不乏武神级高手。

理所当然地,那些没有产生异变的正常人类,是完全蔑视和看不起这些“畸形杂种”的。而狭窄的地球与恶劣的环境,就容纳不下两个“本是同根生”的智慧种族。于是,一场战争还未平息,新的战火就已经急不及待地点燃起来了。而就是这场战争,令无量武神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进入了终极秘窟,成为终极和尚的隔世传人,以及当时被公认为天下无敌的大地第一武神。

即使在战争中落败,即使绝大部分异变人都被杀掉,但只要地球的污染没有被解决,那么想要根绝异变人,就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于是,人类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所有剩余的异变人统统集中起来,然后像倒垃圾一样把他们都运到火星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从此以后,大地很多地方都形成了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容许有异变人诞生和成长。一旦发现有异变人婴儿在部族里出生,便要立刻将他杀掉。

当然,这个规矩,也只是在诸如海虎第二城或无量岛等比较有秩序的地方,才会执行得比较严厉。至于其他那些势力弱小的部族,人人自己也还活得朝不保夕,更加没有闲工夫特意和一名婴儿过不去了。即使偶尔有一两名异变人出生,他们亦不大会在乎。故此纵使总体数量就连其鼎盛时期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哪怕长大以后备受歧视,但地球上终究还是有异变人的生存空间——尽管这空间确实无比狭窄。

不过,三眼武神所出身的地方,却并非那种朝不保夕的弱小部族。五十多年前,在极北浅河中下游,千里死亡大沙漠北方的尽头处,曾经有一个名为〖水神族〗的部族。人口约莫五十万,算得上非常有规模的大族了。族主古洛武神,也是排名大地前五十的强者之一。而他就是三眼武神的亲生父亲。

千里死亡大沙漠,一个被残留核辐射污染得十分严重的地方。可能正是这个原因,令到古洛武神和他的妻子两名纯血正常人类,却生出了一名明显带有异变人特征的婴儿。如果让族中长老知道这个事实,那么即使这名婴儿是族王之子,却仍然难逃被活活烧死的命运。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生存下去,迫不得已之下,古洛武神和他的妻子,便只有将这名婴儿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缝合起来,然后将他放进摇篮,让他随水漂流而去。而命运就让这名婴儿遇上兴之所致而出游的〖终极派〗门主禅宗武神。

禅宗武神把这名婴儿收养下来,并且给他起名为天空,带回〖终极派〗中收为自己第三名入室弟子。虽说是师徒,但其实两人根本就情同父子。而这情况就引起了禅宗武神另外两名徒弟,大弟子流星与二弟子通天的不满与排斥。他们非但不和三师弟一起练功或玩耍,甚至连话也从来不和天空说。这情况只有在八年之后,禅宗武神收下第四名入室弟子,也就是年幼的克豹时才有所改观。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确实奇妙得难以言说。尽管和流星及通天一样都属来历清白,出身显赫的名门之后,偏偏克豹就只对孤儿出身的三师兄有好感。于是,四师兄弟就此分裂为两派。虽说其关系还未至于“水火不容”那么恶劣,但流星和通天,以及天空与克豹之间,尽管共同生活在〖终极派〗大本营的“终极峰”之上,却往往成年下来也难得有什么交流。不过,禅宗武神对于这种情况并不在意,反而认为有助于四名入室弟子之间的互相竞争及进步,因此并没有作出任何调解的动作。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四个徒弟相继长大成人,而禅宗武神对于自己能够拥有四名如此出色的弟子就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而他更加相信,只要流星、通天、天空、克豹他们四师兄弟联手,那么顶多只需要十年,〖终极派〗就能凌驾于白家皇族之上。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必须先解决的,那就是挑选出继承人,以担当下一任的终极武神去领导整个〖终极派〗。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和考虑,最偏爱天空的禅宗武神,就已经决定了要由这个三弟子来继承终极武神的名号。但向来认为自己作为大弟子,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成为终极武神的流星就不服气。于是他离开〖终极派〗,在大地上到处流浪,到处挑战强者高手。甚至不少武神级强者也死在他手下。在自我实力得到印证之后,流星便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回归〖终极派〗,向禅宗武神提出请求,要和天空进行决战。胜利者就成为下一任的〖终极派〗门主。

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请求,禅宗武神准许了。流星就此和天空展开决战。尽管当时双方都还年轻,技艺未纯,但彼此已经同样拥有了武神级力量。流星的攻势无比霸道,但天空却以柔制刚,以至于战局僵持,迟迟未能分出胜负。情急之下,流星竟然不顾一切地违反门规,向流星施展出原本禁止在同门较量时使用的“终极歼灭”。十二重天力量的一击被天空以巧劲化解了大半,但仍旧有小半力量打中了天空的额头。就在那一刻,他那只被人为缝合起来的第三只眼睛,终于摆脱禁锢而睁开。同样在这一刻,天空被隐藏了十九年的异变人身份,也终于彻底曝光了。

〖终极无量派〗,本来就是为了毁灭异变人而建立起来的门派,即使后来发生了内讧而分裂,这个宗旨也从来没有改变。不能相信自己视为亲生儿子一样的天空竟然是异变人,禅宗武神当场内伤吐血,倒地晕迷。而流星和通天两人,则乘机利用这个变故去打击他们看不顺眼的这个三师弟。

禅宗武神有心回护天空,但是祖上订立的规矩又不可以违抗。兼且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终极派〗肯定会被无数人嘲弄耻笑,其名声也要毁于一旦。迫不得已之下,禅宗武神于是想出了一条苦肉计。表面上假装要清理门户,以十五重天力量全力攻轰打天空,实质上却事先已经自毁气门穴位,令自己本身承受了那一击的六成以上力量。而且更借机传功,让天空可以感受得到还没来得及学习的终极派神功法门。

自毁气门就等于慢性自杀,而主动承受了那一击的六成以上力量,其痛苦之强烈,更加不是常人所能够想象的。禅宗武神作出这种牺牲,只为了要让自己最心爱的徒弟可以有一条生路。即使日后被发现是欺师灭祖,也同样在所不惜。而他的苦心也果然没有白费。天空非但不死,反而更得到了飞跃式的突破提升。他随水漂流而去,终于又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回到了已经被毁灭的〖水神族〗废墟之上。

从此以后,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天空,却多出了一位三眼武神。在〖水神族〗废墟之上,他重新建立起〖三眼族〗。而因为他的身份,无数强者都蜂拥而来,要杀掉这个“异变人杂种”。三年时间里,三眼武神杀掉了几百名司令级强者以及整整七名武神,将〖三眼族〗由只有几千人口的弱小部族,发展为足有好十万人的大族。到这个时候,便再没有人敢来挑战这位已经成为大地十大强者之一的三眼武神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禅宗武神却去世了。死在同为大地十大强者之一的残酷武神手上。其实论真正实力,禅宗武神绝对在残酷武神之上。但是三年前自毁气门之举动,却令他的实力大幅度衰退。所以其实在开战之前,禅宗武神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他就利用自己不能逃避也不愿逃避的死亡,去作出最后的安排——释放出克豹的“兽心”,让这位关门弟子可以变得坚强和残忍,可以更好地适应这个武神时代,可以更快地得到属于他自己的名声与权力。

禅宗武神的计划成功了。克豹果然释放出“兽心”,杀死了残酷武神。得到属于自己的武神称号之后,克豹名声大噪,迅速建立起〖克豹皇城〗,势力比三眼武神更大。但即使已经功成名就,天空和克豹却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所能够拥有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禅宗武神的自我牺牲而得来。尤其是天空。从小被禅宗武神抚养成人,两师徒之间的感情,甚至比真正的父子还要更加深厚。所以一直以来,三眼武神都有个心愿,那就是完成师父当年未能完成的心愿,将分裂了几千年的〖终极派〗和〖无量派〗重新合并,压下白家皇族,让〖终极无量派〗重新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皇者。

飞蝗武神心怀鬼胎,暗藏歹意。别说三眼武神拥有只要有足够力量推动,就可以无所不知的“天眼”,即使没有“天眼”,单凭三眼武神本身的智慧,也不难看得出这次出海探险的种种蹊跷之处。但就是为了要完成师父禅宗武神的心愿,三眼武神明知有重大风险,也照样义无返顾地以身犯险。而事实证明,他这次冒险非但没有白白浪费心力,反而得到了丰厚回报。

从蓝海这里得到失传已久的正宗终极神功之秘诀,也还在其次。真正最重要的,是〖终极派〗和〖无量派〗重新合并这件大事,终于有了希望。三眼武神自己,始终也是异变人。即使今时今日,已经没有人会为了他的血统去找他的麻烦,但是如果要合并两派并且成为新的“终极无量武神”,那么三眼武神绝对不是合适的人选。真正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就是蓝海。

但是很可惜,蓝海对此根本毫无兴趣。那么退而求其次,让四师弟克豹去做这件事也不错。霸道、疯狂、嗜杀,好战。这就是大地所有人对于克豹的一致看法。但是在这个武神时代,以上种种非但不能算缺点,反而是大大的优点。如果由克豹出面做这件大事,那么虽然不能得到无量武神的协助,但至少在〖终极派〗内部,就肯定可以得到许多人的拥戴和支持。

对于三师兄的期望,克豹几乎完全没有放在心里——至少现在是这样。此时此刻,他全副精神都放到了萝拉身上。即使蓝海声明了自己和萝拉什么关系都没有,也对极北帝国的女婿这个身份毫无兴趣,但克豹始终还是不能放心。所以,当知道〖棕榈号〗战舰即将降落的时候,他就连正宗终极神功的心法也不听了,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笔直奔向停机坪。

停机坪所在的位置,是通天柱第八十八层。当〖棕榈号〗的发动机停止运转,舱门打开,舷梯放下之后,第一个出现在那里的,就是萝拉。而金刚、银狮、姿七八郎还有工本武葬等东瀛扶桑的强者,一个不少,而且毫发未损地都跟随在金发少女身后。人人神情轻松,半点受胁迫的模样都没有。反而边说边笑,向四周指指点点,活象旅游观光。不过他们对于克豹来讲,简直就和透明人没有两样。被冠以“武神杀手”称号的这个男人,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关切问道:“萝拉,妳怎么样了?蓝海那个混蛋没有虐待妳吧?”

萝拉紧抿双唇,片言只字不发,甚至连正眼也没有向克豹多望半下。她径直走到蓝海身前,屈膝下跪,低声道:“蓝海武神,非常对不起。为了极北帝国的人民,这是迫不得已的。虽然不敢奢望您会原谅,但是……只要您喜欢的话,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补偿自己的罪孽。”

“老实话,妳的所作所为,就让我觉得非常讨厌。”蓝海放开搂在“胭脂虎”腰间的手,吩咐道:“小泽,先给她几个耳光再说。其他人你们跟我来。这次的事情,你们最好都可以给我个合理解释,否则的话,哼!看我不扒掉你们这群家伙的一层皮!”也不说第二句话,转身就走。

金刚、银狮、姿七八郎还有工本武葬等东瀛扶桑的强者们,看见蓝海神情严厉,一个个也不敢再说笑了,老老实实地走过来,跟着他向外走。那边厢,小泽结衣在地球上被“火天堂”袭击,经历九死一生。然后又被抓来平原星做阶下囚,强迫喂了“眠石龙”的毒,力量全失,日日担惊受怕。而归根究底,所有这些遭遇统统都是拜萝拉所赐。“胭脂虎”心头对于金发少女早就恨得牙痒痒的了。这时候得到蓝海的命令,哪里还会客气?

不管三七二十一,“胭脂虎”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萝拉胸前的衣襟,将她整个人也揪起来。抡圆了手臂,正正反反,先就抽了她四个大耳光。金发少女白皙的面颊当场就被抽得肿起来,左右两边,分别浮现出五个指痕宛然的掌印,嘴角也渗出了缕缕殷红血丝。金发少女咬紧牙关,一声不哼地强行苦苦忍耐,反而是克豹看得两眼喷火。大声喝骂道:“臭婊子?妳竟敢打萝拉?他妈/的给老子住手!”冲过来一把将小泽结衣推开,随即伸臂搂住萝拉,温柔地道:“萝拉,妳不用怕。有我在这里,没有人胆敢伤害你的一……”

一句话都还未讲毕,忽然就是“啪~”的清脆声音响起。萝拉挥手狠狠掴了克豹一巴掌,冷冷道:“克豹武神,你以为自己是我的什么人了,可以有资格来管我?多管闲事的家伙,滚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