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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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无敌我爱你——闲谈《末日战狼》

话说,时值1996年,当时香港快将回归大陆,面对前所未有的变化,一向不大关心政治的香港人,忽然开始普遍开始关心政治了。这种心态反映到漫画创作上,导致当时很多正在连载的漫画,或者新创刊的漫画,都不约而同地带有了一定的政治意味。比方说玉皇朝的《001》之类。不过在这许多漫画中,没有任何一部可以比得上由〖海洋〗公司出品,漫画家袁家宝拍挡郑健和所编绘的《末日战狼》

《末日战狼》这套漫画很有趣,有趣之处倒不在于故事笔力和塑造人物以及各种情节,而是在于它对于政治元素的大量运用。以至于多年之后,无数人不管究竟是否曾经看过这套漫画,但对于其中一些元素和情节,都仍然津津乐道。可以说,它的影响力之大,是远远超越了作者当初所想象的。

《末日战狼》的故事本身,可以分成三辑。分别是序章(1-22)、末日狼篇(22-45)、以及东方战狼篇(45-78)。第一辑是讲述主角炼雷童,作为美国特种部队〖战狼部队〗的一员,去各地出任务的故事,内容颇有肥良当年在天下的作品《黑豹列传》的影子。主要叙述世界两大国,中国及美国的斗争。而炼雷童就夹在两国中间。他是华人,却为美国做事,这个矛盾的心态,让他无所适从。里面提及台湾总统李丈权(影射台湾前总统李/登/辉),说他其实心怀中国,想推动两岸合并(当然很扯。不过这个漫画本身就很扯了)。而美国自然不希望台湾回归中国,所以派出炼雷童去暗杀李丈权。最终雷童终於找出自己的路。

在第一辑之中,最重要的是第九期。讲述了〖强化冲击〗这个力量设定。以及第十期。讲述关于1989年、6月4日的事件。而正因为那天的事,所以大陆特种部队的首领,名字就叫做6•4。而〖军道杀拳〗的名称,也是首次在此提出。

第二辑故事里,叙述的重心从炼雷童转移到中、美两大强者“凶兽”白飞和“美洲虎”赤惊浪身上。讲述他们当年兄弟决裂的经过。其实两人最初都是被派去美国当间谍的。不过赤惊浪却逐渐爱上这个所谓“自由、平等、博爱”的国家,而白飞爱上了大哥炼天邪(雷童之父)的妻子雷美,不惜出卖兄弟。在无尽悔恨下,白飞一夕白发,最后终于决定以国家为重,照着领导人的指示去暗杀美国总统尼克松,却遭到赤惊浪阻挡,在错手之下杀了赤惊浪的妻子,此后两人结下不解的仇怨。

这段故事当中,以历史上导致尼克松下台的〖水门事件〗为大背景。这种以真实历史为依据独立发展幕后故事的手法,在美国漫画中经常使用。比方说2011年上映的两套超级英雄电影《美国队长》和《X—MEN•第一战》。前者以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后者则用60年代的“古巴导弹危机”为背景,都获得相当的好评。而1996年的港漫,却已经懂得使用这种手法去营造大时代的历史感了。可惜当年这个手法并不太受读者欢迎,以至于一直到今日,《末日战狼》仍是很多人嘲笑和KUSO的对象,甚至由此而看不起港慢。可见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崇洋媚外的思想是多么地根深蒂固。

不过,说实在话,港慢本身有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供指责的地方。有些时候有些火位,它又确实做得有些过分。比方说第34期《夺命之拳》。里面讲述〖军道杀拳〗这种武功的来历。说1942年,主席•毛带领TG军队统一中国。但是GMD就派出高手去暗杀主席•毛。危急关头,周总理突然出手,一拳把哪个杀手轰成了强者碎片地死去。原来周总理是个超级高手。他结合少林拳法和百家精华,创出〖军道杀拳〗这种可怕力量,不过正因为力量太恐怖,所以如非必要,周总理也不会运用它云云……

周总理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知道,而且都很尊敬这位伟大的政治家。所以虽然港漫惯例,身居高位者必然也是武功高手。但总而言之,这里面存在着极浓厚的违和感,读者,尤其是大陆读者,便自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了。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周总理出军道杀拳轰杀敌人这一幕,也是很经典的。和《神兵F》里面,“铁拳无敌孙中山”用虎啸皇拳轰杀清朝密探一样地经典。

然而话又说回来。从另一角度看。港漫这种天马行空,不受固有思维定式限制,任意挥洒的想象力和创作力,也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

故事的第三辑,也是结局篇。主要讲苏联解体之后,一位苏联强者鱼雷将军要令苏联复活,于是集合了千万大军进入香港,逼得中美再次合作。最后靠着重出江湖的炼天邪(炼雷童他老爹)而解决了一切问题,而紧接着就是白飞及赤惊浪的最后一战。原本只有7级的强化冲击,却在两名绝世强者的手下被发挥到第九级、第十级的超绝境界。于是,在75集之中,另一经典场面来了。那就是“超级无敌我爱你”!

超级无敌我爱你!无论香港、大陆、台湾,这都是一招经常有人KUSO或取笑的武功。有一个由香港艺人曾志伟主持,很着名的搞笑游戏节目,名字就叫《超级无敌奖门人》,结果用来谈情说爱,自然觉得很搞笑。而且这拳招在画面上是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打出,然后大叫“超级无敌我爱你”……理论上我们就不应歧视同性恋,但这个世界就往往是如此,连同上一个理由,很多人就会觉得香港漫画是很不知所谓,无论意识内容以至招式都不知所谓……

不过实际上呢?这一招的背后,其实包含着一个包括有出卖、单恋、自私、以及无耻等各种痛苦的故事。话说当年白飞与惊浪一同被中国派到美国做间谍,而接头人就是作为双重间谍,并在日后多番教导并协助两位小弟的末日狼,白飞偏偏就爱上了这位大哥的老婆。一生只效忠祖国的白飞,对於自己这种无耻的“勾义嫂”感情一直强行抑压,但始终无法对自己隐瞒自己。

在长年的累积之下,终於在这十年之约一战全部发泄出来,白飞将自己对嫂子的爱,化成第十级力量“我爱你”,但却发现这还不是最终的表达,所以就有第十一级的“超级我爱你”。到最后,能够充份表达自己对嫂子的爱的,原来就是这一种感觉:“超级无敌我爱你”!

所以,其实“超级无敌我爱你”,是虽然充满无比自私,但却是以爱推动的必杀一招。其实这种以最激烈感情为信念去推动最强力量的表达手法,也是海洋系列作品的拿手好戏了。《海虎2》中海虎和奥加的月球一战,还有《武神》中大海无量与白无边一战,都是这种表达手法。而《末日战狼》也是同出一辙。不过无论如何,“超级无敌我爱你”,始终都是具有某种莫名喜感的。

故事的最后,白飞彻底击败赤惊浪,但却没有轰杀这个曾经的兄弟,而是选择了自杀,来补偿自己多年前的过错,最终赤惊浪原谅白飞,中美维持了良好的关系。全书就此结束。这之后,袁家宝又画了《末日战狼》的续集《风雷》。不过这套作品可观性和话题性都很低,于是也就无甚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