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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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兵临城下

一夜过去。次日,旭日高升,艳阳普照天地。唐军营寨擂鼓声赫然而起,唐兵蜂拥而来,在城下摆开阵势。只见在唐军阵前,数百个身穿黑袍黑甲的将士,每隔两人便有一尊黑漆长条状怪形器械,底下有四个轮子,可以移动,长条状黑铁内,有一大口,共有一百余尊,排成一列。却说这轰雷炮,乃由黑铁铸炮,重达百斤,长九尺,炮口直径约有八寸三分,炮身上刻有轰雷炮铭文。炮的尾部有两个方孔,装有耳轴。底部用铁锚限制后坐。制作极为精细,已有嘉靖年间‘虎蹲炮’的威力。

而在左右两翼,各有一部兵马,左边统军之将,乃是赵云,右边统军之将乃是张辽。而阵后旗帜飘扬,一根旌旗上龙飞凤舞大书一个‘文’字,统军之将正是西唐之主,文翰也。唐兵擂鼓三通,各兵士齐声大喝,振臂高呼,一柄柄刀枪,泛着寒光,如若苇列。只见唐军距离成都城,尚有四、五里距离。蜀兵见唐军距离甚远,却忽然停住,摆开阵势,又惊又愕,无不发声嗤笑,如此距离,莫说刀枪不可能够得着,就算发箭来射,却也只怕射不到瓮城的女墙,半途便要落下了。此时,诸葛亮与张飞、马岱、潘平等将已赶到了北边瓮城之上,张飞见唐兵距离足有四、五距离,眉头一皱,疑声喝道。

“这些唐贼躲在那么远处,是战不战,到底意欲何为耶!?”

“哼,我看是唐贼见我成都城守备森严,固若金汤,无处可攻,唯恐战败,却又恐撤去被我等耻笑,因此不知如何是好罢!!”

马岱冷哼一声,嗤声而道。张飞听了,立马扯声嗓子喝道。

“唐贼子!!你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张飞雷公般的嗓子一吼,立马宛如雷霆打滚,响彻方圆数里。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可西唐军这一回礼可就了不得。

嘭嘭嘭嘭嘭嘭~~!!!!

只见在唐军阵前,阵阵光焰刹那而起,随即如若百道轰雷从九天之遥劈落,暴响不绝,震得天地摇撼。诸葛亮双眸一睁,望着百余颗黑色圆状物体飙飞而来,顿时无尽惊悚涌上,下意识地往后就跑,疾声大喝撤后。张飞、马岱等将亦认得这些黑色圆状物体,纷纷慌乱而退。说时迟那时快,百余颗炮弹,如若天女散花,四处散落在瓮城之上,或是打在女墙,或是坠落在城上人丛之内,亦或是打在敌楼之上。霎时间,连道如同怒涛一般的光焰疯狂卷席,冲天而起,无数蜀兵被炸得四处飞散,有人炸得当场粉身碎骨,有人被炸飞城下,摔个粉身碎骨,亦有人被炸飞撞在早前及时逃开的兵士上,撞得痛叫不绝。同时间,整座瓮城剧烈摇晃,沙石狂飞,一块块巨大的土泥从瓮城上坠落,砸在地上又是连声骤响。那百余道光焰,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消逝后,只见瓮城之上,硝烟弥漫,阵阵凄厉地惨叫声响不绝耳,如若人间地狱。

而在唐兵阵中,一众将士无不满脸惊骇之色。全军上下,还是第一次见过上百尊轰雷炮齐发的光景,这摧枯拉朽,足可移山倒海的威力,简直如同神迹。文翰面色寒冽,一声令下,一百二十八尊轰雷炮再次齐齐发射。霎时间,那本弥漫在瓮城四周的硝烟,顿时又被一片片光焰卷席散开,轰响声、碎裂声、惨叫声一时间,响不绝耳。诸葛亮急喝令兵士撤开,张飞等将护着诸葛亮速速奔往北门城上,在瓮城上的蜀兵,惊慌躲避,互相践踏,死者无数。瓮城不断颤动,摇摇欲坠,看似随时都会崩塌。诸葛亮与诸将赶入北门敌楼内躲避,从瓮城那边传来的剧烈震动,连带着这边也在摇晃。诸葛亮脸色极其凝重,眉头深锁,虽慌未乱,凝声而道。

“彼军军器威力惊天,如此下去,恐怕三个时辰后,瓮城便将崩塌!!”

张飞闻言,脸色大变,急与诸葛亮问道。

“如若这般,只怕成都城难以久继,军师可有计策!?”

诸葛亮双眼炯炯,这时又是一阵巨震传来,不少人几乎被震得颠倒。诸葛亮弱不禁风,还好马岱及时搀扶住。诸葛亮稳住身形,脑念电转,疾言厉色而道。

“我刚才见彼军百余军器,可距远发射,我军若要守住成都,必要先将那军器毁掉!!可我见彼军阵势却是早有提备。不过我却有一计,可教唐贼顾此失彼,不过却要诸将努力拼杀,绝不可退缩畏战!!不知何人敢往!?”

张飞闻言,不假思索,环目大瞪,厉声吼道。

“军师不必多虑,某愿往!!”

张飞一言喝下,马岱、潘平等将亦非纷纷慨然大喝,皆愿出战。诸葛亮脸色一沉,双目烁烁发光,速与众人吩咐道。

“诸公皆乃忠义之士,实乃我蜀国之幸耳!彼军有军器之利,志在攻破成都。坦之、伯瞻你等可速各率一部兵马从东、西二门而出。但听号令,立即齐齐杀出城外,详装袭击彼军之阵。而在此时,翼德你却先引一部兵马望南门而出,绕路进发,迂回至彼军之寨。彼军兵力无多,寨内空虚。翼德你但见坦之、伯瞻两部兵马与唐军混杀,则速速引兵突袭,纵火烧毁彼军寨内辎重。唐贼见后寨失守,必然慌乱急救。即时,伯瞻、坦之你等二人当拼死进攻,将贼军军器尽量毁坏!!我则在城内,静观形势,但见时机一到,立即出兵接应,大举攻破彼军!!”

诸葛亮一计道出,堪称绝伦。张飞、马岱、潘平三将,皆是精神一震,齐声拱手领命。诸葛亮又各做吩咐,三将听罢,速速退去。此下,唐军仍旧在用轰雷炮不断炮击瓮城,瓮城上尘土盖天,硝烟笼罩,本在瓮城内把守的蜀兵,早就退回北门城上躲避。越是半个时辰后,在轰雷炮连番狂攻乱炸下,那被硝烟笼罩的瓮城,不断震起轰裂声,看来不需多久便将崩塌。文翰脸色冷酷,先下令教军士休整,轰雷炮不可连番发射,否则极易损坏。文翰传令诸军,歇息一阵后,便望成都城直逼,加紧攻势。

于是,那如若雷霆炸裂的轰响,渐渐消失。城内的百姓,早已吓得纷纷躲回家里,不敢出家门。而在每个成都百姓的心中,对文翰乃天命之子,可驾驭神雷的谣言,渐渐从半信半疑,开始信了起来。

城内城外,忽然变得死寂一片。在北门城上的蜀兵,大多都露出绝望之色。唐军有这般厉害的军器,这根本非人力可以抵挡!!

就在此时,猝然两阵擂鼓声响轰起,打破了平静。在东门、西门里,两部蜀兵赫然冲出,一部由马岱所领,从东门杀出,一部由潘平统率,从西门冲出。霎时间,喊杀声俱发,惊天动地。文翰听得喊杀声猝起,脸色一紧,速教赵云、张辽侯备,同时令飞鸢将士将轰雷炮移向后军守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唐军变阵之间。马岱与潘平一左一右引兵已赫然杀至。赵云、张辽大喝一声,各提兵器,纵马冲出迎去。马岱、潘平两员小将,皆是面色寒冽,两双眼眸,如同燃烧的火焰,尽是拼死搏命、一往无后之志!!

电光火石之间,赵云骑着夜照玉狮子如若一道惊鸿般,倏然杀至马岱面前,龙胆亮银枪遽然而起,连枪暴刺,快若迅雷。马岱大吼一声,狮目大瞪,舞起长枪,与赵云拼死厮杀。另一侧,张辽挺戟骤马亦杀至潘平面前,方天画戟上血腥气息遽然涌起,猛地一划,砍向潘平面门。潘平急提刀一挡,‘嘭’的一声暴响,两柄兵器蓦然荡开。张辽一把收住去势,舞戟狂攻,舞得密不透风,潘平紧咬牙关,霍然杀出盘古开天八式与张辽搏命拼杀。与此同时,蜀兵、唐兵两部兵马已然混杀在一起,沙场之上,烟尘蔽日,杀声震天。两军将士皆越斗越猛,直杀得山摇地动,天地失色。

庞统看着两军混战,忽然脸色一变,急与文翰谓道。

“不好!我军大部兵马皆在此处拼杀,寨内兵力空虚,若是彼军发以奇兵偷袭我寨,烧毁辎重。我军虽有军器之利,却无粮可继,亦不得不就此撤军!!”

文翰听了,如遭电击,心里一颤,竟二话不说,纵马向前,径直撞入乱军之内,刚好见着赵云的背影,便疾声呼道。

“子龙!!你速速引一部兵马赶回营寨,提备彼军突袭!!!”

只见赵云此下,把龙胆亮银枪舞得如若自己的肢体,招出随心,枪若游龙,杀得马岱甚是险峻。忽然,赵云听得背后一声喝响,顿时脸色大变,一枪猛扫开马岱后,勒马一转,急奔马往后而走,眼神很快便与文翰交接。文翰如有燃眉之急,满脸急色,如今攻破成都,指日可待,若是有何变故,便将功亏一篑。西唐、蜀国两国战事,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死去了多少英勇将士,西唐百姓因此骨肉分离、家庭离散的又有多少!如若功败垂成,文翰岂有颜面面对西唐乡亲父老!!赵云与文翰眼神接触,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纵马狂飙,千余骑兵迅速跟在赵云之后,望营寨的方向火速赶去。

“赵子龙,休想逃走,还我兄长命来!!!”

马岱眼见赵云退去,哪里肯善罢甘休,厉声大吼,浑身气势迸发,如同一头狂狮一般,骤马奔飞追赶。文翰神色一凝,猝然从手中射出三柄飞刀,飞刀破空而来,袭响猝起。马岱听得声响,心里一揪,急忙拨起枪支,连点快搠,砰砰砰的三声暴响,三柄飞刀尽数坠落。电光火石之间,一声马鸣声起,马岱眼见前面,黑影袭来,竟是一匹通体乌黑发亮,神骏无比的乌骓宝马,时值如今,踏云乌骓还如当年威风,前蹄高高跃起,猛地坠落。文翰居高临下,刀目凌厉逼人,暴雨梨花枪遽然舞起,快若激流,连抖暴刺,一时间竟把马岱杀个措手不及。马岱急忙抵挡,狮目内涌起汹腾怒恨,就是眼前这人,将马氏一族,从高高在上的西凉霸主,变作了要寄人篱下的丧家之犬!

“文不凡,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