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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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孙策的选择

江东诸将领命,遂令其各部兵士执行。只见一支支江东队伍,提着一柄柄发着寒光的长枪,逼迫着江夏俘虏跳入土坑,若是不从或是有慢,江东兵士立即毫不犹豫地抬枪就捅。

一时间,惨烈的求饶声,绝望的痛哭声,竭斯底里地怒骂声响不绝耳。孙策却是一直冷酷着神色,直到望着一个个土坑被土泥重新埋上,心中尽是畅快,嘴角才缓缓地翘起一丝笑容,似乎在享受着这眼前一幕幕的残忍景象。

待所有江夏俘虏都被坑杀完毕,已是次日的拂晓。此时周瑜和吕蒙纷纷派人传报,黄忠、甘宁逃脱。孙策听罢,轰然大怒,严令两人兵士回报,定要将黄忠、甘宁抓住。同时又颁下赏令,如得黄忠、甘宁首级者,千金赏,封千户侯。若是生获者封万户侯。江东众将得令,各要争功,迤逦追袭。

黄忠被江东兵马一路追杀,又连遭埋伏,但却顾不得人马困乏,身上伤势,一路死命突围,望江夏而去。周瑜闻之,黄忠连连突破他设下的埋伏,心里不由一阵惊骇不定。

后来周瑜亲自领兵连日马不停蹄地追杀,追至九江,听前方截杀的江东兵士回报,黄忠被一支荆州兵马救走,渡江去了。周瑜大惊,恐刘表忽然进攻江东,忙令人通报孙策,收兵暂守于九江,同时命细作前去荆州打探。

却说黄忠被江东兵连番追杀,亡命于江东之境,赶至九江时,已是筋疲力尽,身上伤势更到了不容忽视地地步。就在黄忠以为自己就要饮恨九江时,忽有一队数千人的荆州兵马从一路突出,杀散江东追兵。

黄忠定眼一看,那来救之将,面如重枣,目若朗星,虎背熊腰,双臂硕大,孔武有力,长得甚是英武。黄忠强压疲倦、痛楚,拱手施礼,张口问道。

“义士,救命之恩。黄汉升定当谨记在心,日后若有吩咐,万死不辞!不知义士可否告之大名!?”

“黄将军勿要多礼,你乃江夏之保障,某素来敬佩在心。某乃义阳魏文长,此番乃受刘荆州吩咐,暗渡长江,入江东来救黄将军!”

此将正是刘表麾下部将魏延。黄忠见魏延长得甚是神骏,当下对魏延不禁更为看重几分,谢过救命之恩后,魏延怕又有江东追兵杀来,遂催促黄忠随他离去。两人引军飞速奔往江岸,一路连破关口,杀了数百江东兵士,数员江东将领,威不可挡,势如破竹,奔至江岸。

而待黄忠刚踏上船只,体力耗尽,昏死而去。魏延急忙救住,令兵士剥开黄忠兵甲,见黄忠身上大大小小血口,近有五、六十处,见者无不惊骇失色。魏延忙令兵士,驶船离开,渡江而去。黄忠也因此逃过一劫。

另一边,周瑜在九江听闻前往荆州的细作回报。得知就在孙策歼灭黄祖的同时,刘表听从其军师荆州名士蒯良之计,猝然出兵占了江夏。而那支潜入江东的队伍,周瑜料定定亦是刘表所派。

数日后,孙策引军赶来,听说杀父仇人黄忠被刘表救走,大发雷霆,欲要向江夏进军。周瑜却是摇头阻道。

“主公稍安勿躁。且听瑜一言。那刘景升好高深的城府,他知黄承节素有野望,有心铲除,但又俱黄氏一族势力。此番竟然利用我等之手,借刀杀人!当下他令其大将韩玄,领五万荆州兵士,占了江夏。同时又令韩玄在准备各种守城器械,做好抵挡我江东大军的准备。

时下我江东大军连番激战,兵士皆疲惫不堪,万万不可再轻易进军。否则就中了刘景升的奸计。刘景升与那黄承节不同,他统领荆州已久,根底深厚,若要与其开战,定要深谋远虑,养精蓄率,方可行事!”

“那刘景升竟敢利用我江东,使借刀杀人之计!!哇哇!!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孙策一听,怒气迸发,嘶声大吼。周瑜却是平静,皓目发光,脑念电转,正在快速地思索。

少顷,孙策泄气过后,周瑜才缓缓张口劝道。

“时下兵士疲惫,先主刚亡。主公且先回吴会,安抚人心,让军中兵士休养半年。我料半年之后,天下必有大变。主公为此,定要先做充足准备,迎接此大变!”

“公瑾此话怎讲?”

周瑜脸色罕有地变得极为凝重,孙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周瑜智多近妖,料尽天下之事,他如此凝重,孙策还是第一次见到。

“时下天下局势将定。诸侯逐鹿中原的时代,已经过去。骠骑大将军文翰,在雍州先击毙韩遂,击败马腾,尽夺雍州之地。近年又率其部,击败马腾之子马超,攻略凉州。加之并州、河东之地,文翰已成为西北霸主。

而汉相曹操,亦在河北击败袁绍,尽夺袁氏冀、幽、青三州之地,其辖地覆盖近有半壁江山,成为天下拥有势力最为庞大的诸侯。

曹操、文翰这两人,已聚有夺天下之根底。而时下天下尚存势力诸侯者,乃益州刘季玉、荆州刘景升、汉中张公祺,还有拥有江东、扬州、交州之地的主公你。前者三人,面对曹操、文翰这两人,只有据守之力,迟早覆灭于两人手中。如此一来,天下尚能与此两人相争者,唯有主公。

主公欲与曹、文二者争夺天下,定不可有丝毫轻心大意,这两人皆是百世不出其一的雄主。而曹、文两者,近年皆在河北、西凉取得大胜,蓄以滔天大势。两人辖下兵马此时,皆在休养之中,待半年之后,曹、文两者,必然再次出兵,扩张势力。以瑜所料,曹操大有可能会南下取荆州,至于文翰十有七八,会出兵取汉中。

目前来说,主公最需提防的是曹操,曹操若是攻略荆州,下一步大有可能会趁势直取江东。曹操击败袁氏,收编降兵近有数十万,加之他原先拥有的三十万余兵马,听闻曹操又在辖下各州征集新兵。曹操势大,刘景升难以抵挡,若曹操倾势而攻,荆州只怕难守超过一年。待曹操攻下荆州,兵至江东之境时,主公大有可能将会面对近百万曹军!”

“百万曹军!?”

纵使是这被誉为小霸王的孙策,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禁大惊失色,眼眸内更涌起几分恐惧之色。

“是也。主公若只望能成一方之王,到时大可投诚曹操。曹操为定大局,蓄势与文不凡之战,定愿封主公为王。但若主公志在天下,当下便要准备在未来抵挡曹操的百万之军!”

周瑜沉着面色,慎重而道。孙策脸色连变,忽然眼睛一亮,便是问道。

“到时我等未可不能效仿昔日颠覆袁公路之计,先诈降曹操,暗中与文不凡联手,待曹操与文不凡开战时,再趁势进攻荆州,直取其腹地洛阳!”

周瑜一听,毫不犹豫地就摇头驳道。

“曹操,乃当世枭雄。岂是袁公路这等货色能比肩。主公之计,焉能瞒过曹操。到时一旦主公投诚曹操,曹操定然方设法,尽夺主公手中大权,拔去主公爪牙,以保万无一失,才会准备他与文不凡的战事。若是曹操发觉主公诈降之心,又会大动兵戈,讨伐主公。那时我等失去先机,时势对于我等更为不利!!!”

“如此一来,即使我真心降于曹操,岂不过也只是一手无大权的王侯!?”

孙策大大地呼出一口气,眼中尽是不甘。他孙氏一族好不容易才蓄积如今夺天下的根底,要孙策拱手相让,孙策是万万不愿。

“若之不然。主公将来面对的,便是百万曹军!若能得胜,主公可保得根基,坐观局势,以谋天下。若是战败,主公乃至我等文武,定遭灭顶大祸,死无葬身之地!不知主公,要降还是不降!?”

周瑜皓目刹地迸发出灿烂的光华,孙策大瞪着虎目,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喝道。

“宁!死!不!降!”

“好!这才是我周公瑾的义兄!我愿肝胆涂地,为主公死战到底!”

周瑜一拱手,执礼往孙策就拜。孙策连忙扶住,眼中再无恐惧,此时尽是炙热的斗志。

“有公瑾相辅。我如虎生双翼,纵使面对百万曹操,我亦不惧!”

“如此,还请主公听我一言。暂且放下先主之仇,就此罢兵,让江东兵士养精蓄锐,准备将来与曹操之战!”

“公瑾所言甚是。当下确实因以大局为重。待击退曹操之后,以我江东势力,要除一个小小的黄汉升,易如反掌!”

孙策重重颔首,随即便依周瑜之言,罢了进攻荆州之心,传令各部兵马撤离九江,赶往吴会。孙策回至吴会后,让诸军歇息休养,一边又招贤纳士,屈己待人,稳固江东文武之心,同时又大力提拔吕蒙、凌统、陈武、潘璋等年轻将领,让这些年轻将领在各地征集兵马,训练新军。

孙策奋发图强,各做安排,悉心准备由周瑜所预料,不久将来的与曹操百万雄军之战。

却说,在不久前的荆州,刘表早知黄祖野心蓬勃,欲除已久,后见黄祖进攻江东,遂寻来军师蒯良商议。

蒯良,字子柔,南郡中庐人,是蒯越之兄,其人足智多谋,兄弟二人辅助刘表,佐其成业。蒯良精通天文,才高八斗,和其兄蒯越两人深受刘表重用。蒯良更被刘表誉为,他有‘雍季之论’。

蒯良看出周瑜之计,与刘表言黄祖此番进攻江东,必死无疑。刘表心想,唇亡齿寒,欲要发兵去救。但蒯良却谏言,正好趁此机会,让孙策除掉黄祖这颗毒瘤。然后又教刘表,暗地里征集兵马,取回江夏。刘表依从,当即遂派大将韩玄领兵赶往江夏。在这其中蒯良又谏,黄祖麾下大将黄汉升,武艺超凡,被江夏百姓誉为其是江夏保障。故请刘表派一支精兵潜入江东,去救黄忠。刘表亦依从,又派魏延,领一支精兵暗渡长江,最终魏延亦完成使命,救回了黄忠。

随着黄祖死去,荆州豪门‘黄氏一族’遂即失势。刘表大权得以稳固几分,心中正是窃喜。而此时,在襄阳刘备正讨伐降将张武、陈孙,战况为知,刘表即派人前去打探。

话说,刘备领麾下诸将,引军三万,杀至襄阳。张武、陈孙两人得知,引兵来迎。刘备与潘、张、太史、华四将出马在门旗下。刘备望见张武所骑之马,极其雄骏,马目明亮,颇有人性,不由叹道。

“此必是一匹难为可得的千里马也!可惜被张武这等庸才所骑,埋没了其才。”

言未毕,张飞哈哈大笑,扯着他那雷公般的嗓子叫道。

“哥哥何须叹息。若你喜欢,小弟这就给你夺来!”

张飞言毕,挺丈八蛇矛而出,径冲彼阵,扯声大吼,直叫张武来战。

“张武小贼,快快出阵来战!!”

张飞声大,辱骂张武之词,传遍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