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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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佛国

周洵在河边一棵古松树杈上睡了两天两夜,体力得到恢复,现在是得启程了。从树上爬下来,舒展身体,肌肉还隐隐有些酸痛。说到启程,举目远眺,前路茫茫然,周洵实际上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另一方面,他的茫然还来自他的心灵深处,他正面临着重新思索他将来的生活走向。

不久几天以来,直至目前为止,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太离奇、太震憾,完全可以说触动了灵魂。这是一场变故,这场变故突如其来,根本上是令人无所适从,变化之快之大,简直让人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周洵举目无亲,在孤儿院里长大,一向听命于别人,逆来顺受,很少自作主张,是走别人为他定下的生活之路,不是自己对生活作的出的选择,虽然是假借他自己的决定来展开的。

但他并不甘心原来的生活,他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一边是世态炎凉,一边是个人对生活的渴望,审视生活给于他最低的平台,这就为他带来内心深处的痛苦。

离开化工厂想法十分强烈,从决定不回去的那一刻起,周洵也就是选定了自生自灭听天由命的生活,一直想自己走出去闯一闯,哪怕只有一丁点儿机会他都不会放弃,所以那天马厂长要他去地质大学配合科学家做特异功能测试,他很快就应承下来,想不到竟遇到一连串危险。这给周洵多多少少是一种没有料到的打击。

另外,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不回化工厂,实际上是告别一种习惯生活,感情受原初习惯的影响一下子变不过来,思想观念更新也是这样的,周洵虽说下定了流浪的决心,但他毕竟年轻,饔飧不继的生活他不怕,甚至想都没有想,主要是对现在的处境的陌生与不适应,毕竟变化才是这几天的事,由教育而来的或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内心约束力,共同感和适应性,一旦完全离开他熟悉的生活环境,精神势必没有停靠。周洵走上了最高的山峰,希望在这儿看出一条路径来。天上白云朵朵,鸟儿在安闲自在地飞翔,他想,身怀绝技,周游世界这不是想要的生活吗?为什么象有一根线,老是牵扯着自己呢?儿童村院子里的太阳,化工厂大操场上的欢腾,还有武汉大街小巷的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还有许中阳那家伙,这些东西就是那根线。

当然周洵目前面的困惑也是每个将决定付诸实行所面临到的那种不知所措,他的意志是坚定牢固的,不可更改。他学会了用观察比较来审视调整自己的行为,以适应新变化。

周洵随便摘了些野果来吃,决定听天由命,走哪儿算哪儿,只要能碰到人就好,人就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生活在这座深山老林是绝对没有意思的。作起神行法匆匆上路。走了三天三夜,碰到有人了,他十分高兴,那些人都作僧人打扮,且语言不通,僧人的穿着都大同小异,也辨不出来这些人是哪国人,他失望了,长久没有跟人交流,碰到的又有语言障碍,周洵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必须走出这座山,定神想办法,沿着河流往下走再辨认熟悉的树木不会出错,再遇上一些人,比较分析他们的衣着,就更能确定方向了,错也不会错很远的。拿定主意了,他朝山下走去,沿着河边又走了两天,前途已经是壁陡的山,没有去路,而对岸比较平缓,再往下游有一座木桥,他费了好大劲翻山来到下游,有桥就有人!现在可以看到对岸冒着炊烟。

“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在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敢问施主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走了许多天,这才听见有人说中国话,真是说不出的惬意,周洵抬头一看,独木桥上站着一位道貌岸然的大和尚。大吐实话:“我不晓得从哪里来的,也不晓得要往哪里去,见到你老人家,真有说不出的高兴,你不要叫我施主,我肚子饿得厉害,你老人家能拿点东西我吃下子吧?”

佛者微微一笑,说:“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心中自有灵光一闪。看来施主与佛有缘,在此能碰到施主,我也算是有缘人,施主你请随我往小庙一叙!”

大和尚领周洵进了山上的庙宇,吩咐小僧照顾周洵的生活起居,就进了后院禅房.

小和尚单掌曲立在胸前很有礼貌地请周洵厨房用蟮。周洵进了厨房,见有一女子立在一个摆着丰盛菜肴的桌子旁侍侯着,没有靠近那张摆着山珍海味的桌子,在旁边的一张空桌上坐下,要几个馒头和一碗稀饭,小和尚去里面端出一篮子热馒头和一大碗稀饭请周洵吃,吃罢,小女子带周洵出了餐厅,来到一排客房的门前,用钥匙将房门打开,开了灯让周洵进屋。客厅三间,进门是一间干净明亮的客厅;中间一间是宽大的卧室,放置两张床;女子把周洵带向最里面的一间,是水房,她往浴缸内注满热水,请周洵脱衣,要亲为他洗浴。一面是警戒一面是羞怯,周洵示意她离开,那女子也不牵强,笑着转身离开水房,在中间卧室里的一张床上坐下。周洵洗完澡来到卧室,发现这位女子只着内衣,在床上坐着,春光己显,他全身抽搐了一下,赶紧来到客厅,毫无睡意就随手翻着桌上的一本经书。那女子穿好上衣,也来到客厅问周洵:“你怎么不睡?”周洵冷冷地答道:“不习惯!”女子笑道:“是了!我一直见你牢别扭,正要问你为什么不习惯呢!”周洵眼盯着经书,不答。女子又说:“这里是佛国啊!你一定是从下界来的吧?”周洵抬头看着她,问:“佛国!怎么能吃酒肉呢?”女子娇慎地说:“呜哇!这你就不懂了,听说人间修道的人都不食浑腥,那是诚心向往极乐世界,是修道的一个过程,佛国无所谓禁忌的,怕你想不到,没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就说我吧,来这里正是从你内心里走出来的。你还不承认吗?”周洵羞涩地低下了头。那女子又说:“我明白了,现在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我们是朋友了,谢谢你爱怜我,我会静候你召唤的!下次需要我还会来的!”那女子说着,起身离开了,周洵对这一切将信将疑,也有倦意了,没有多想,上床很快入睡了。周洵被晨钟撞醒了,再也睡不着,看见天色蒙蒙亮,翻身下床,刚打开房门,昨夜那个替他开门的小僧人带来昨天那位双目炯炯有神的和尚向他走过来。周洵惊慌失措,在扪心自问自己哪儿有闪失,但见他仍然面带微笑并无恶意,只好壮着胆子上前说话,周洵已经有些见识了,遇事再不显得拘束腼腆,忙将老僧请到请房里坐,施礼:"多谢大师容留周洵在此一宿!敢问大师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和尚答道:"此地是霞居寺佛国,慧弘是我的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