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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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叫爸爸

  赵王苏盛用批改奏折的朱笔指了指安争:“孤,一直想让你死。”

  安争不为所动,脸色平静如初:“这话谁都可以说,唯独大王不能说。”

  赵王问:“为何?”

  安争回答:“大王若是说想让我死,足以说明大王对我的重视。我若死了,大王才敢对燕国出兵。我若不死,大王不敢。”

  赵王哈哈大笑:“安争,早就听闻你狂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你这狂妄的底气从哪儿来的,你此时在我面前,我身边高手如云,若想杀你,难道真的杀不了?你今日来,只怕算是自投罗网了。”

  安争笑道:“大王真要杀我?”

  赵王道:“难道刚才欢迎你的人,没有传达清楚?”

  安争:“若是大王只用那些人杀我,我只能说赵国江湖无人。”

  赵王哼了一声:“人有自信是好事,越是坐的位置高就越是要有自信。若没有自信,如何成事?但若是自信的过分,便是自大。”

  安争:“大王觉得,我是自大?”

  赵王指了指安争:“我若说现在杀你,你必死无疑。”

  安争指了指赵王:“我若说现在杀你,大王难道就可不死?”

  坐在安争身边的苏锦脸色一变:“放肆!”

  安争耸了耸肩膀:“说来说去,终究没有意思,不如试试?”

  苏锦:“你太过分了。”

  赵王一摆手:“既然燕国最让人重视的人坐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满足你的好奇。这也,我数到三,若是你确定自己不会被杀,那么今天你提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安争:“若是你数到三,你确定自己不会被杀,你提的条件我也可以答应。”

  苏锦站起来走到赵王身边站住,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赵王在苏锦站好之后脸上多了几分淡然,他笑了笑:“孤王在位数十年,第一次这样见客。年轻人有锐意是好的,人老了难免会变得有些畏首畏尾。所以孤王这些年在小事上一直喜欢用年轻人,你可知道为什么?”

  不等安争说话,赵王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因为小事用年轻人,凭着年轻人的那股子锐意,可以很快就把事情做完。就算是没做好,小事而已,也不用太计较,还能历练年轻人的心性增加他们的阅历。但是大事......”

  赵王看了苏锦一眼:“大事,不能用年轻人。”

  安争笑:“大王说的我无言以对,只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错的。”

  他站起来。

  苏锦脸色微微一变,往前跨了一步,身子拦在赵王面前。赵王似乎是脸上有些不好看,伸手拉了苏锦一把:“不用挡在孤面前,孤看看他能怎么样!?”

  安争笑起来:“大王这样说,已经失态了。”

  他站在那看着赵王:“幽燕十六国,若是分成几个层次的话,燕国连年大战,只能算是十六国之中的末尾之排,国力无法和赵国相比。而赵国虽然也有些冲突,但这些年一直在修养,国力在十六国之中当属翘楚。我一个疲敝小国的人,把赵王吓成这样,也算是一番成就。”

  苏锦怒道:“该死!”

  也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一个身穿黑袍的修行者,右手握刀,朝着安争的脖子上就劈了过去,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人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安争面前。哪怕安争始终保持警觉,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从安哪儿出现的。

  以安争的观察力反应力,若是之前没有任何发现,只能说这个人身上带着什么隐藏压制自己气息的法器。

  那刀实在太快,出现的时候已经和安争近在咫尺,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避开。

  可是只要让安争看到了,比快,谁有他快?

  安争早就料到了这屋子里必然藏着高手,而且既然是赵王的贴身护卫,所以修为必然强悍。所以在看到那一刀的时候,安争的身子就动了。只要他动起来,就算是对方先动,安争依然可以避开。

  当的一声!

  那护卫的一刀重重的斩在圣鱼之鳞上,安争离开了之前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旋转着的圣鱼之鳞。那一刀可开山,但是却开不了圣鱼之鳞。

  安争的身体经过太多的淬炼,雷霆,紫火,这些淬炼之后他肉身的强度已经远超同级别的修行者,甚至比大满境的修行者也丝毫不弱。之前出手这个刀客的修为很强大,可是他败就败在自信。

  他以为这一刀足以杀死安争,虽然之前赵王有过交代不许杀了安争,可是安争之前的狂妄激怒了这个人,他就是想杀死安争。

  安争不是自大,这个人才是。

  刀劈在圣鱼之鳞上,安争的肉身已经具备的瞬移让他到了那刀客的背后。赵王修为不俗,苏锦修为更强,所以两个人都看到了安争的动作,却没有看清。他们看清楚的时候,安争已经在那刀客背后出手了。

  看起来,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完成的。刀客出刀,安争出剑。刀客的刀劈在安争的圣鱼之鳞上,安争的破军剑劈在那个人的后脑上。

  出手无情,破军剑直接切开了那个人的脑袋,然后是脖子,然后是胸,小腹,破军剑从胯下劈出。那个人愣在那片刻,然后是身子往两边分开。先是一股血如瀑布一样涌了出来,紧跟着就是血糊糊粘稠的内脏流了出来,掉在地上好像肉泥一样。

  两边身子分开倒地,一边一片。

  安争一剑杀人,就在赵王面前。

  可就在这时候,门忽然开了,之前守在门外杀了那个小太监的护卫忽然出手。整个人如一阵旋风般飞了进来,双手连环出刀,速度比之前那个刀客快了几乎一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个修行者的实力,只怕已经跨入大满。

  刀上传来的力度之大,安争几乎难以抵挡。但安争从来都不会退缩,破军剑挡在身前,刀和剑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连绵不绝。因为刀和剑都太快,以至于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声,且只有一两秒钟罢了,实则那人却已经出手六百次。

  安争向后退了一步,那刀客脸色有些变化,他想不到安争居然挡了下来。

  安争的注意力之前就在那个刀客的两条胳膊上,现在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胳膊,肩膀两侧都是刀,刀取代了胳膊。

  而他的刀又格外的诡异特殊,看起来像是大鸟的翅膀,出手的时候可以展开,至少分出来十二把刀,就如同鸟儿震开了翅膀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别人出一刀,他的两条胳膊旋转着出手,就出了二十四刀。

  安争接了六百次出手,这短短的两秒钟之内,他就相当于挡了上万刀。

  可怕的人,可怕的刀速,可怕的决然。

  那刀客出手之后没能杀了安争,下意识的看向苏锦。苏锦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点头。刀客随即再次出手,他身子向前一动,可是刀却出现在安争的左侧。安争的破军剑拦在左侧,刀又出现在安争的右侧。

  这屋子里本来就不大,这个人出手之后,安争身体四周处处是刀。

  圣鱼之鳞瞬间合拢,安争身处圣鱼之鳞正中。外面清脆的撞击声戛然而止,这一瞬间刀客已经再次出刀上万次。

  安争闭上眼睛心念一动,血培珠手串上天目飞出去,在圣鱼之鳞外面飘着。天目本就是虚幻的存在,所以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天目的存在。

  安争借助天目看到那个刀客两臂张开,那胳膊扇面一样,每一条胳膊上的十二把刀有长有短,和仙鹤的翅膀一样。

  刚才那个人出手的时候,这些刀是从他的胳膊上分离出来的,根本就无迹可寻。他的刀可以出现在安争身体的任何一侧,只要是他心念所动,刀便在那里了。

  这是安争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这个人的实力绝对已经跨入了大满境。就算安争本身是个变态,从来不拿境界的桎梏当回事,可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太大了。安争只是小满境二品初期,而对方显然至少在大满境初期,相差整整一个大境界,似乎一点儿希望都看不到。

  “安争,你终究是太狂妄了。”

  赵王的声音出现。

  “你确实是天纵之才,让孤刮目相看。但正因为如此,孤已经下决心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若是你进门的时候没有那么强势,在孤面前低头,说一些软话,赵燕两国之间也不至于没有缓和的余地。”

  “孤的一个女儿死在了你的手里,这样的深仇大恨孤都可以暂时不计较,为的是赵国千万百姓,当然也包括你燕国的百姓。两国真的决一死战,死伤必然无数。然而这一切现在不得不改变,这一战只怕难以避免,而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

  安争看到了赵王那张脸,有些恼羞成怒。

  安争这一次确实激怒了赵王,之前第一个出手的刀客就那样被安争干脆利落的斩杀,就在赵王面前,这脸面丢的有多大?

  安争回答:“真是好笑,难道我在你面前怂软一些,你就不会得寸进尺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若是要杀你,随时都可以。”

  “狂妄!”

  赵王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现在你躲在这个好像是乌龟壳一样的东西里面,就算你暂时能扛过去,但你又能坚持多久?孤身边高手如云,一个累了还有下一个,无休无止,总有将这乌龟壳打碎的时候,那一刻孤就让人把你碎尸万段。”

  安争:“你的人不敢出手,你信不信?”

  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赵王和苏锦都难以理解的自信,甚至还有几分戏谑:“这样吧,还是刚才你说的,你我同时数到三,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一。”

  安争先数了一声。

  赵王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二。”

  “三。”

  安争数完。

  赵王等了一会儿后哈哈大笑:“狂徒!你这样逞口舌之利有意思吗?你倒是来杀孤?!”

  “你再嘴碎,我就先把你舌头割了再割你脖子。”

  声音就出现在赵王身边,然后赵王的脖子前面凭空出现了一把刀,刀已经切入了赵王的皮肤之中,鲜红的血顺着脖子流了下去。只要轻轻一动,赵王的脑袋就能落地。

  陈少白那有些招人厌的声音再次出现:“每次都是我给你擦屁股,装逼的却是你,讨厌死了。”

  安争耸了耸肩膀:“每次都是你,还不是为了让你擦的手法更纯熟?”

  陈少白:“下次说什么也该你给我擦了!”

  安争:“注意点影响,好歹你面前的是个王。”

  陈少白在赵王的耳边说道:“你是个王?然而在我看来,你连个屁都不是。本公子现在要是愿意,可以变着花样的杀了你。”

  赵王脸色惨白:“壮士,千万不要冲动,只要孤能做到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陈少白:“咦,这得让我好好想想了,只要你能做到的都答应是吧,我想想,我想想......”

  安争:“多好的机会,一个王者承诺啊,你可得想清楚要什么。”

陈少白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试探着说道:“要不......叫爸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