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武星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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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节:心悦君兮知不知

古凡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兵部尚书不过是六部尚书,在文臣之中排名并不太靠前,竟然会有这样强大的能量,预知到北方的战事不说,竟然能够揣摩上意,知道耀武星皇虽然表面上对古凡赏赐丰厚,甚至还封了伯爵,心里却还是偏袒澹台若邪的。只是澹台若邪做得实在太差劲,竟然逞凶要在八十万禁军面前击杀古凡,所以才不得不严罚澹台若邪,又重赏古凡以示安抚,否则怕是难杜悠悠之口。

但究其本源,耀武星皇深谙帝王之术,必然不会让古家完全压过澹台家一头,甚至是替代澹台家在军中的位置,所以拉一个打一个是必须的,打一棒子给一颗枣子也是经常会做的事情,澹台若邪已经挨了一棒子了,下面肯定是要给澹台家枣子了,反之,古家肯定要挨一下棒子,这样的情况下,古凡赶快离开天京城,所谓是无为无过,至少这棒子落不到古凡的头上。

虽然就是这一句话,却包含了这样多的含义,古凡顿时觉得兵部尚书晁天瑞给自己送了一份厚礼,倘若能够趋利避害,这个情报于古凡简直有再造之功,想到这里,古凡急忙给杨宏鞠了一躬道:“多谢晁大人的厚礼,还请杨侍郎在敝舍多逗留半日,古凡略备了薄酒想要与杨侍郎叙一叙如何?”

杨宏笑了笑说道:“小侯爷太客气了,只是兵部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我实在是分身乏术,到小侯爷这里来一趟还是晁大人的命令,如今完成便要回去复命,断不敢在小侯爷这里勾留半日,还请小侯爷见谅。”

古凡见杨宏推辞了,自己也不便于多挽留,只得笑着说道:“那在下改天再去兵部拜访杨侍郎和晁大人。”

“告辞。”

“告辞。”

待到杨宏走后,古凡才在椅子上又坐了下来。从怀里取出那一方慕容晓菡给自己的丝帕端详了起来,这位自己未来是嫂子陡然托兄长给自己带了礼物,而且还是这么暧昧的,贴身的东西,实在是有一点诡异呢?

古凡想到这里,不禁拿起丝帕在手中端详了起来,只见青白色的丝线上隐隐约约勾勒出一朵荷花来,“惟有小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古凡的心里陡然就出现了这句诗来,心中不禁有些羡慕起古羽来了,如此外秀慧中的女子,又精通琴棋书画,以钰珏夫人的眼光,也就只有慕容晓菡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平原侯古家的门面吧!

陡然古凡感觉到触手处似乎有些不对劲,这方丝帕竟然不像其他的丝帕那样轻柔,反而像是布质的,又好像是有夹层。古凡不禁心生好奇,用手轻轻一捻,那丝帕的边缘竟然分了开来,古凡用手捏了一下,竟然抽出一张画纸来。

“咦?慕容晓菡在这丝帕之中藏了一张画纸,显然是不想其他人看见,却叫慕容阙交给我,又是什么原因?”古凡心生疑惑,不禁展开那张画纸,只见宣纸上画着一名黑色戎装的少年,骑在马上,张弓搭箭,引弓射天,姿势英武不说,竟然与古凡有几分神似。

古凡心中暗道,必定是慕容晓菡看到了古羽的模样,依样画出了这幅画,看来慕容晓菡对古羽还是很用心的呢,古凡心里这样想着,一边仔细看起这幅画来。

陡然,古凡的眼神愣了一下,那一幅画竟然从指尖的缝隙里滑落了下来,顺着风飘落在了地上,古凡却根本无法回过神来去捡拾起来。因为他分明看到了那画中少年不是神似,而是就是,就是他自己,那一身黑色的戎装,正是他在虞楚园与慕容阙狩猎的时候所穿的,古凡并不是爱慕奢华的公子哥,猎装也就只有两套,其中那一套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右肩之上有一枚黑色的金属鹰徽护肩,这护肩分明正在画中少年的右肩上,画得简直毫发毕现。

这幅画其中包含的意思实在是太丰富了,可是最让古凡称奇的就是,慕容晓菡怎么会画出古凡虞楚园出猎时的装束?虞楚园出猎的事情只有慕容阙,古凡,慕容寒三人相处最多,慕容阙断不可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注意那么多的细节,除非慕容阙也有断袖之癖。想到断袖之癖,古凡马上就想到了慕容阙所说的那个慕容寒,那个好男风的慕容寒,必定是他画了这幅画又假托慕容晓菡之名让慕容阙送给自己……

肯定是这样的,古凡对自己说道。“这个死变态……”古凡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居然打上我的主意了!”倘若这幅画是慕容晓菡画来给古凡的,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十分严重了,至少这在古凡看来是很严重的,自己未来的嫂子竟然给自己画了一幅这样传神的画,因为什么?倾慕?喜爱?还是……

古凡俯下身,拾起那一幅画,只见那一幅画的边缘竟然写了一行小字,顿时变了脸色,讷讷地看着那一幅画,不知该说什么好。

与此同时,慕容世家,青书侯府绣阁。

珠帘之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身穿青色缎袍,头戴紫金冠,正是华服的青书侯世子慕容阙,而跪坐在桌案另外一侧的坐垫上的女子,出尘脱俗,一身素白纱衣下裹着淡色里衣,显得清丽倩人,此时她轻抬皓腕,却是在为面前的慕容阙沏茶,只见她灵巧的双手捧起茶壶缓缓地倾斜,将茶水注入到茶碗之中,那女子凝眸一笑,双手端起茶碗举在面前递给慕容阙道:“哥哥,请用茶!”

慕容阙小心翼翼地接到茶碗,展颜笑道:“晓菡,你的茶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后他可真有福气……”说着他便端起茶碗,半搁起碗盖,小饮了一口,不禁赞道:“这茶沏得正是火候,文火掌握得越来越好了呢。”

坐在慕容阙面前的正是慕容晓菡,如今已是整个天京城里满城风雨的焦点所在。慕容晓菡听到慕容阙这样说,竟然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娇嗔道:“哥,你又取笑我了。”

慕容阙淡淡一笑,继续饮茶不说话。

“哥,你把那东西交给他了吗?”慕容晓菡见慕容阙竟然不说话了,不禁有些着急地问道,“他,他……他说什么没有?”

慕容阙见慕容晓菡着急了,不禁笑了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低下头饮茶不说话。

“到底给没给他啊,他说什么没有啊!”慕容晓菡见慕容阙竟然默不作声,更加着急了起来:“哥,你倒是说话啊!”

慕容阙这才缓缓地说道:“我给他了,说这是舍妹慕容晓菡转交给他的,他当时没有看,说什么我就不清楚了……”陡然慕容阙好奇心起,放下茶碗对慕容晓菡问道:“晓菡,你到底在那手帕上留了什么啊?让你这么关心他的反应?”

慕容晓菡低下头去说道:“这个哥哥你就别管了,今天谢谢你……你回去吧。”

慕容阙见慕容晓菡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只得又喝了几口茶对慕容晓菡说道:“多谢晓菡妹妹的新茶。”说完站起身推开珠帘,走了出去。

待到慕容阙走远了,慕容晓菡这才缓缓站起身,将茶具收拾了起来,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缓缓将这些茶具一件一件地放了回去,然后从抽屉最里面抽出一张字条,伸出如葱的玉手缓缓抚摸着上面写着的一行清秀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处相思,两处闲愁,在平原侯府的那名少年也是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将那幅画收入到了怀中,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