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纯属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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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十六章 从天而降

潇欣然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安奕泽站定在自己面前,朝自己伸出了手来,面上的神色淡淡的,半点也没有惊讶之意,好似早就知道她昨晚实在对他撒谎。

只是……安奕泽他不是出差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潇欣然揉了揉眼睛,险些以为自己身处在梦境之中,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搭上了他那伸出来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显然是真实的人。

安奕泽顺势将她拉到了怀里,脑袋也被他一手轻轻地摁在了怀中,好避过那些镁光灯和镜头的捕捉,一边半拥着她步履稳健地走下了酒店前那长长的台阶,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一步步走出了媒体记者堆出的重围。

隔着西装那精密的布料,潇欣然几乎可以听到安奕泽那有力而清晰的心跳。两侧的喧闹似乎如潮水般一瞬间退离了她的耳侧,变得出奇的安静。虽然身处那么多人的大环境下,但她心中却已然觉得无比妥帖。

因为她清晰地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

想到这里,潇欣然心中稍安,搁置在他背上的手指也逐渐收拢,一点一点地揪紧了他西服的袖口,就像是牢牢地抓住了心中最稳固踏实的那一个地方。

方才在那些镜头和提问下受到的所有委屈和责难,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因为他的及时到来而得到了最浩大平反。

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她那些细微的小动作,安奕泽轻不可闻地一挑眉,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这时候她才终于知道需要自己了?

纵然未曾在面上表明那狂喜的情绪,然而他的心早已经在这一时刻软得一塌糊涂,哪还有生气她对自己撒谎的余地?

刚才潇欣然在镜头包围中纠缠了半个小时之久都没能脱身,然而在安奕泽出现以后,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们便已经顺利地走下了那被镜头重重包裹的台阶。

安奕泽低下眼来,温柔地将怀中一脸懵懵然、明显还不知道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的潇欣然放入了车内,并为她系好安全带,自己才放心的走入驾驶室。

待那辆车子发动了引擎潇洒而去后,候在酒店前的众人才如梦初醒一般,一边连忙开动了相机闪光灯,快速补拍了几张车牌照片,这才摇头纷纷收了工,都在叹息他们时运不济。

一个明显刚毕业没有多久的年轻娱记有些困惑地望着身边一个个突然间垂头丧气的前辈,依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赶忙拉住了身后经过的一个面色沮丧的中年男人,询问道,“头儿,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我们就这样收工了?”

被他抓住的中年男人反应明显有些不耐,在对上那张青涩得明显还是新人的面容时,到底是粗声粗气地问道,“那你还想要怎么样?”

年轻娱记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按照我们平时的办法嘛,肯定是趁着他们现在还走不远,开车跟上去啊。怕什么,反正是上头的人叫我们过来的,要知道如果跟到这桩好新闻我们报纸可就……”

话音刚落,那个年轻娱记的脑袋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不觉有些不服气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沉声训斥道,“你以为这些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当我们这些前辈都是傻的?”

“啊?”年轻娱记有些发愣。

那个中年男人急着要走,哪有心情指导这个愣头青后辈,临走之前也只草草留下了一句,“小子,你之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便急急忙忙地上了旁边停靠的媒体车,绝尘而去。

虽然他们这回过来是受市长太太所托,本应该腰杆硬气些的,然而偏偏碰上的是安奕泽。

在这片地方里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安奕泽此人,哪里是可以这样任他们这样揉捏编排的人物?

余留在原地的那些媒体记者此时此刻到底怀揣着个什么样的心情,车里的人自然是不清楚的。被糊里糊涂圈入车内的潇欣然依旧还沉浸刚才的一幕幕中,微张着嘴巴,好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心中尚有万千疑问想要跟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男人提出,可一转头看到认真开车的安奕泽,潇欣然就不忍心打扰他。

忍了一路,终于到了家楼下的底下车库,她转头打算将组织了一路的语言,一一问询时,却发现安奕泽,不知何时已然闭上了双目,好似在假寐。

他是太累,还是不想跟自己讲话?潇欣然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巴,最后到底是将想问的话尽数咽入了喉咙里,隐隐有些苦涩的味道。

无论有什么理由在,她还是骗了他,并且还被当场抓了包,他生自己的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抬了抬眼皮,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瞧他的侧脸。只见那俊朗的眉宇中分明藏着几许疲惫,身上那整齐板正的黑色西装还没有换下,明显是临时接到消息赶过来的。

看着看着,她突然间却又有些愣神。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长得极好看的,即使是在娱乐圈中也能算是佼佼者,却又丝毫没有那些小生所容易沾染上的奶油味,即使没有故意端起架子,也依旧气势华然。

良好的家世背景和如今尊贵显赫的地位,都让这个男人身上多了一种贵气,明显地跟常人分别了开来。让人明知道那糖衣下包着的是毒药,却又不知不觉为之着迷,难怪会让那么多女人趋之若鹜,上赶着要来贴着他。

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喜欢上了自己呢?

再怎么说也跟这个男人亲密相处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了,她本以为对于他的美色早已经免疫,然而此时此刻,见他闭着双目躺在自己身边,潇欣然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词尤物。

待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正在想些什么后,潇欣然不禁抬起手来,重重地拍了拍自己有些涨红了的脸颊,颇有些懊恼。

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样花痴!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时候花痴!

心中这样谴责着自己,潇欣然眼角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又朝着旁边的安奕泽移去,见着他依旧阖闭着双目,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这才更为放心大胆地直接转过了脑袋来,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端详着他。

她此前第一眼看见他时,就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譬如他明明这个时候应当在外头出差,为什么会突然赶过来?又是为什么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如今,明明自己就坐在他的身边,她却一句话都已经不想问了。

虽然她有些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被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男人迷惑了心智,但事实上,在他身边度过的每一天,她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是妥帖而安稳的。这样的感觉,此前她从未在周铭身上获取过。

算起来,这大抵不单单是为这厮的美色所惑吧……

大抵是觉察到了来自于身边人太过鲜明的视线打量,正闭目休息的安奕泽轻轻地动了动眉心,对着她一路上这样大胆的注视很是意外。

与此同时,却也觉得有趣: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了?一路上偷偷瞄了自己一路,只当做是他感觉迟钝,发现不了她?

想到这里,安奕泽莫名心情大好起来,本已经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而在车座上稍稍倾过了高大的身子,对上她那清粼粼的眸子,蓦然弯了弯唇,“在看什么?”

他的声线低沉而惑耳,回荡在车内,如同大提琴拉出的悠长曲调,不急不缓,却又极有存在感。

这才意识到安奕泽居然已经在无意中离得自己这么近了,潇欣然蓦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坐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便是封闭的车门,退无可退,只能讪讪地重新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他带着几分戏谑之意的眸子,一时间更是有些心虚,“我……”

刚蹦出了一个字,潇欣然心中便已经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些许不妙:总不能这样轻易地承认刚才自己是就被他的美色震慑到吧?虽然这是客观事实,但是……未免也太没骨气了一些,更让他得意了。

那头的安奕泽见着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倒是不甚着急,只是稍稍眯着狭长的眼睛,很是乐意好好欣赏这个小女人面上那如何也藏不住的慌张情绪,一边却又趁着她正卡顿的时候,又闲闲地开了口,“我好看吗?”

“好看。”潇欣然到底是没骨气地狂点头,鉴于这属于事实,她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他弯了弯唇角,心情大好,又诱导着问道,“所以,老婆你刚才一路上都是在看我?”

“是……”她正下意识地又要点头,突然瞥见他面上的得意笑意,连忙摇了摇头,“不是!谁要看你了!”

他眼角微不可见地一挑,直勾勾地对上了她的眼睛,半晌,才闲闲地从薄唇里头蹦出了一个字:“哦?”

看似平淡的一个单音节,话音却隐藏着愉悦的笑意。

他的老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真是让他刚才的气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这样以后让他怎么重振夫纲才好?

她慌忙躲闪开他的注视,磕磕巴巴地蹦出了一句,“我……我刚才只是在看你脸上好像有只蚊子……对,就是蚊子!”

刚把这话说出口,潇欣然便有一种立即钻到车底下的冲动,特别是在觑得他眼底那份显而易见的笑意以后。

要知道,车内全然是封闭的空间,以安奕泽的怪癖,这车内估计连只蚂蚁都进不来,又怎么会出现蚊子?这样的谎言,说出来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拙劣无比,哪里有可能骗过那个人精?

只是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哪里还有让她反悔的余地?

纵然心中再后悔自己怎么屡屡在他面前出错,但潇欣然却还是只能梗着脖子,装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气模样。只是那漆黑眼底闪烁的微光,却早已经鲜明地暴露出了她如今的心虚。